那个,明朝时打不过倭寇,有一方面原因是因为刀吗

如题所述

经历过嘉靖倭患的明代著名画家仇英,绘有一幅写实的作品——《倭寇图卷》,现藏于日本东京大学,是学术界公认的描绘倭寇形象最权威的图画。在这幅长达5米多的绢质彩色长卷画中,倭寇的形象栩栩如生:头发剃成半月形,上身穿着单衣,下身赤裸仅穿兜裆布,光脚,手持长枪、弓矢和日本刀。
与迹近光屁股的倭寇形成强烈视觉反差的是,画卷上的明军士兵全部盔甲鲜明,阵容严整。
的确,和官军相比,倭寇的武器装备堪称简陋。他们的主要武器是刀枪弓矢等冷兵器,其中给中国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锋利的日本刀。热兵器方面,王直等大股倭寇集团有少量的火绳枪,小股倭寇的战斗中则没有看到热兵器的记载。至于穿戴,小喽啰基本是《倭寇图卷》的形象,“战士身无甲,冬夏一花布衫,下短裤轻捷如飞。”当时的很多记载都称倭寇裸身而战,“每战,辄赤体提三尺刀。”盔甲只有头目才能穿戴,比如“一先锋衣红锁金短袄”,“贼首号二大王者,躯干魁桀。戴铜兜鍪,衣铜甲,束生牛皮。”
倭寇从海上来,登陆、逃跑全仗着海船,他们的海船基本是快速灵活的小船,不是用于水战的。《日本图纂》上这样描写当时的日本船:“日本造船与中国异……其船底尖,能破浪,不畏横风、斗风,行使便易,数日即至也。”船的装载量,一般在20~60人不等,也有个别能载一两百人的大船。
硬件方面,倭寇在明军面前没有任何优势。
郑若曾在《筹海图编》里描述了倭寇的战术:“倭夷惯为蝴蝶阵,临阵以挥扇为号,一人挥扇,众皆舞刀而起,向空挥霍,我兵仓皇仰首,则从下砍来。又为长蛇阵,前耀百脚旗,以次鱼贯而行,最强为锋,最强为殿,中皆勇怯相参。”
结合书中的记述来看,“长蛇阵”只是行军之阵,“蝴蝶阵”才是临战之阵。
同时代的日本,战国群雄正打得如火如荼,但查遍资料,战国阵法只有鱼鳞、锋矢、鹤翼、偃月、方圆、雁行、长蛇、衡轭等,没有“蝴蝶阵”这一说。猜想这个“蝴蝶阵”是倭寇自创的,大概和“鹤翼”有点近似,就是两翼包抄进攻,像飞鸟和蝴蝶的翅膀,所以得名(我很怀疑这个名字是不是中国文人起的)。
不过,“一人挥扇,众皆舞刀而起”,也不算什么高明阵法,只是注重号令和进攻而已。其实,倭寇最令明军苦恼的绝不是所谓的“蝴蝶阵”,而是他们灵活机变的作战方式。
从戚继光在《纪效新书》里的描述,可以看出倭寇作战时的大致情景:对阵时,一两个倭寇率先出阵,半裸持刀,“跳跃而蹲伏”,极尽挑衅之能事,诱使明军火枪、弓弩齐发,然后乘明军火力衰减,倭寇头目或吹海螺或挥扇子,倭众舞刀进攻,长驱直入。此外,倭寇擅长埋伏,“战酣必四面伏起,突阵后,故令我军惊溃。”
最后,还得提提倭寇的单兵能力。倭寇的先锋手舞锋利的双刀,余人使长枪、长弓,一招一式往往出乎中国人的意料。“双刀上诳而下反掠,故难格。钯枪不露竿,突忽而掷,故不测。弓长矢巨,近人则发之,故射命中。”
说了半天倭寇,来看看明军吧。
武器上,和倭寇基本大刀长矛相比,明军虽然也是冷兵器为主,但阵中的热兵器强大得有点不好意思。单眼铳、子母铳、喷筒这些管状火器已经不算什么,火绳枪、佛朗机才是那个时代最可怕的武器。
火绳枪,明朝称为鸟铳,最早是明军从双屿岛战役从倭寇手中缴获的,经复制后少量装备军中。鸟铳形状上类似现代步枪,有细长的枪管,弧形的手托,准星,扳机,靠燃烧的火绳来点燃火药,喷射铅制的弹丸。鸟铳射程远(可达300米),准度高,杀伤力大,是十五世纪世界上最新式最有效的单兵武器。戚继光对它的评价相当高:“诸器之中,鸟铳第一。”
来自西洋的佛朗机相当于原始后膛炮,炮弹能在远距离杀伤敌人,而且它的器型可大可小,小者形如手枪操作便捷,嘉靖年间已在军中普遍装备。对佛朗机的威力,明人叶权在笔记《贤博编》做了堪称最佳创意的广告词:“三国时,斗将令有此,虽十吕布可毙也。”
盔甲方面,明军更是全面领先,虽然和北方边防军身上重量惊人的连体式盔甲不同,南方的明军基本身着镶着铜钉的轻便棉甲,头戴高大的铁盔,但无论是式样还是坚实程度,都远胜“裸身跣足”的倭寇。

中国历史上,再强大的王朝,无论开国时期军事上多么强盛,都无法抵挡住政权腐败和国力衰退的侵蚀,慢慢地走向没落。打败一代天骄蒙古人的明朝军队也是如此,只不过,相比汉唐,明朝军事实力的滑落之快实在惊人。
从成祖朱棣五次北伐蒙古后,明朝的军事力量就不足以支持主动性的战略进攻了。英宗朱祁镇在土木堡耻辱的兵败身俘,更加给此后两百年的明廷定下了“战略防御”的军事基调。嘉靖一朝“北虏南倭”,更是战略挨打。
明朝的兵制是朱元璋一手草创的军户世袭制,军士编制在卫所中,平日屯田,战时保护地方。明朝开国时期士兵总数高达180万,这样庞大的军队,如果不能自给自足,全靠老百姓供养是不可想象的,所以朱元璋曾得意地宣称:“吾养兵百万,要不费百姓一粒米。”
军户世袭制和屯田卫所,本身没什么大缺点。但是,朱元璋无法想到,摊上后世一个个懒上金銮殿的皇帝,一群群以霸占田产为己任的官僚,一批批以克扣军饷为威武的军官,什么样的无敌军队都得垮掉。
到了明朝中叶,因为不堪田产被占和军饷被扣,军户大量逃亡,有一些县镇,军户全部跑到城里,宁可做地方官的衙役听差,也不愿当正规军。由于军户的逃亡率高得吓人,大量内陆卫所形同虚设,昔日热闹的营房变成了冷清的狐狸窝,有的卫所竟然只剩下一个人!嘉靖年间,明初驻军高达30万的海防前线,辽东、山东、浙江、福建、广东等地50多个卫所,都只剩下30%的兵员,有的“一卫不满千余,一所不满百余。”
海上的水师同样缺员严重,诸多水寨人去寨空,战船也荡然无存,《明史》载,“浙、闽海防久隳,战船、哨船十存一二。”剩下的战船也多半破损不堪,根本无法出海作战。以至于和倭寇作战时,发生了水师官军花钱雇用渔船的天下奇闻——这是《明史·日本传》里记载的:“及遇警,乃募渔船以资哨守。兵非素练,船非专业,见寇舶至,辄望风逃匿,而上又无统率御之。以故贼帆所指,无不残破。”
卫所荒芜、战船破损都是表象,更加致命的是,因为承平已久,将领和士兵的素质都差得惊人,有的世袭将领连马匹都不会骑,连旗帜都弄不清楚,平时和同僚喝喝酒、吹吹牛,能偶尔率队巡逻一次,就算是很尽职了。前线官员谭纶讽刺道:“比来法令废弛,行伍空虚,各该卫所官兵,大都桀骜不驯,玩钝无耻。驱之戎行,则恍然自失。责之城守,则恬若罔闻。”
士兵则是毫无战斗力可言。卫所里的士兵年轻力壮的都逃走了,剩下的都是羸弱之辈,就算勉强出战,当然一触即溃。
从前线官员的记述中,我们大体可以看到前线官军的作战情景:对敌时战战兢兢,隔着敌人老远开完火、放完箭就算完事,敌人一冲过来,立刻溃不成军。
对于官军的战斗力,有两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段子。一则来自戚继光:“(明军)弓软矢轻,中者多生。倭夷被射中,常拍其臀,以为我辱。”战斗中,倭寇有兴致拍着屁股嘲笑官军,实在是滑稽而无奈的画面。一则来自郑若曾:“我兵鸟铳手虽多,不能取胜,何耶?倭人忘命,我兵望之辄惧而走,或铅子堕地或药线无法,手掉目眩,仰天空向。”

公元1555年(嘉靖三十四年),在中国南部,发生了一起战争史上罕见的事件。
一股仅有五十三人的倭寇,洗劫浙、皖、苏三省,攻掠杭、严、徽、宁、太平等州县二十余处,直逼留都南京城下。这股倭寇暴走数千里,杀死杀伤四五千官兵,历时八十余日,才被绝对优势的明军围歼。
这个事件很有名,无论在当时还是后世都是个经典的段子:说者眉飞色舞,听者瞠目结舌,最后总要再追问一句:是真的吗?
是真的。让我们不厌其烦的再回顾一遍吧。
这股来自日本的倭寇是从浙江绍兴上虞县登岸的,时年为嘉靖三十四年(1555)6月7日。上岸后他们一路暴走,遇小县城就攻打,遇官兵就搏杀。《明史·日本传》里的记载用了大量的动词:“突犯会稽县,流劫杭州,突徽州歙县,至绩溪、旌德,屠掠过泾县,趋南陵,至芜湖。烧南岸,趋太平府,犯江宁镇,直趋南京。”
这股倭寇给人印象最深的,当属他们特种部队一样的战斗力。《筹海图编》里称:“盖此五十三人者,滑而有谋,猛而善斗,殆贼中之精选,非常贼也!”南陵之战,芜湖县丞陈一道父子率领“芜湖骁健”,力战独进,全部战死。江宁镇之战,明军指挥朱襄、蒋升率众迎拒,“不能御,襄战死,升被创坠马,官兵死者三百余人。”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股倭寇攻打南陵县城的战斗中,一共四个县的官兵包围了他们,官军“引弓射之,贼悉手接其矢,诸军相顾愕贻,逐俱溃。”这段记载出自《明世宗实录》,个个能手接飞矢,除了明军弓软无力,倭寇的武艺之强确然无疑,难怪官军愕然后一起崩溃。
这股倭寇窜到南京后,开始了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他们开始攻城了!
《明史》记载:“贼逐直趋南京,其酋衣红乘马张黄盖整,众犯大安德门,我兵自城上以火铳击之,贼沿外城小安德门、夹岗等门,往来窥觇会城中,获其所,遣谍者,贼乃引众由铺岗趋祩陵关而去。”
南京是明朝的留都,城坚墙厚,守城兵力就算刨去空额,也不下万余,周边卫所明军姑且不论。但就是这样区区五十来个倭寇,居然敢肆无忌惮的进攻,其首领穿红衣,“乘马张黄盖”,好整以暇来回指挥,真是令人骇异又好笑。
突遭袭击,南京举城鼎沸。南京兵部尚书张时彻匆忙下令关闭城门,并命令市民自备粮械,登城守卫。
关于攻城的详细情况,时任南京翰林院孔目的文人何良俊,在笔记里记载道:“贼才七十二人耳。南京兵与之相对两阵,杀二把总指挥,军士死者八九百,此七十二人不折一人而去。南京十三门紧闭,倾城百姓皆点上城,堂上诸老与各司属分守各门,虽贼退尚不敢解严。夫京城守备不可谓不密,平日诸勋贵骑从呵拥交驰于道,军卒月请粮八万,正为今日尔。今以七十二暴客扣门,即张皇如此,宁不大为朝廷之辱耶?”
对这伙倭寇的人数,时人记载不一,有称“五十三人”,有称“六七十人”,有称“七十二人”,考虑到“五十三人”说的郑若曾在抗倭总督胡宗宪幕中,战役记载都是出自军方塘报,应该比较正确。
月13日,这股倭寇在官兵追击下,越过武进县境,抵达无锡慧山寺,一昼夜狂奔一百八十余里,“贼疲定望亭,次日至浒墅关。”
这时的浒墅关防线,苏松巡抚曹邦辅、副使王崇古率领佥事董邦政、指挥张大纲、把总娄宇等,督率数千官兵,在陆地、太湖边布下了天罗地网。之所以杀鸡用牛刀,实在是这股倭寇闹的动静过大,不剿灭无以上报皇恩,下对黎民。曹邦辅战前训诫部下:“此贼势捋数千劲敌,我地形、兵力为彼所窥,他日大举入寇,何以支之。誓灭此而后入城!”
以逸待劳的官军终于和疲惫不堪的倭寇接战了,在吴林庙官军擒斩了二十七人,剩下的倭寇逃横泾前马桥,躲进一间民舍。
官军团团包围民居用火攻,倭寇抵挡不住拼命杀出一条血路,跑出一大段路后,四散藏在田禾中。官军头目看见田里“草露微动”,就让手下齐声大喊:“贼人躲在田里!”草木皆兵的倭寇受惊奔出,被悉数擒杀,没有逃掉一人。
这股倭寇的最终战绩是:横行三省共80余日,杀死杀伤官兵四五千人,包括明朝一御史、一县丞、二指挥、二把总。郑若曾对此感慨无比:“其所经历八郡,转战三千里,凡人材、物力、地形靡不了然于胸中;不杀人,不掠财,不奸妇女,周流深入,其志讵可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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