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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所述

论文摘要:自印刷术西传欧洲,运用单线以疏密变化来组织画面的东方图式,逐渐转换成以透视、解剖和明暗观念来构成画面的具有文艺复兴特征的新型图式,形成具有欧洲特点的木刻版画风格。越到后期,这种特征就越强。从荷兰佚名作者创作于约1470年的《最后的晚餐》,到丢勒创作于1523年的同名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这种演变的起始和结果。
至利玛窦泛舟东来,西学东渐,他所携来的大量西方典籍、宗教绘画和版画作品以及随之而来的透视观念、明暗观念、解剖观念对中土的学术界和艺术界产生影响。从程大约刊印的《程氏墨苑》中我们可以看到中西版画的第一次相遇,在焦秉贞的《耕织图》中可以看到对传入中土的欧洲版画新观念的吸收和融合,可以说是将欧洲透视观念融合于本土艺术的一次成功实验。

关 键 词:印刷西渐·版画中传·图式转换

(一)印刷术之西渐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汉文教授T·F卡特在他的著作《The invention of printing in China and lt’s Spread westward》(中国印刷术的发明及其西传)中谈到:“世间所有的伟大发明中,以印刷术最具有国际性。中国发明了造纸,并且最先实验雕版及活字印刷术,……突厥民族是把雕版印刷术携出亚洲以外的主要人物。……”,“欧洲知识(界)的生活既脱离黑暗世纪,而入于光明,于是对于印刷之需要,自然发生,从种种事实上研究,中国却供给许多此项材料,吾人可下一断语,即印刷最初的动机,系由中国而往欧洲。”(1) “当时道路业已开通,蒙古之势力又极大,由幼发拉底河(Euphrates)与倭尔加河(Volga)达于太平洋。”(2) 自然“中国和欧洲是会面了,前者是具有数百年印刷史的文明古国,后者是正感到需要书籍的欧洲,在蒙古时代末期,欧洲终于出现了最初的雕版印刷品。”(3)
在《The Oxford Companion to art》(牛津艺术指南)中,我们可看到这样一段话:我们也可以认为在西方用于纸上印刷的木刻术,大致是在15世纪出现,在接下来的100年间,在德国、意大利以及法国不断发展,并以三种主要形式出现:宗教画(religious pictures)、纸牌(playing-cards)和书籍插图(book illustrations).(4)
在《马可·波罗游记》中,说到关于纸币、纸牌和书籍等印刷品“凡元人势力所及之地,无不风行。”
“元亡之后,印刷品始出现于欧洲,其物有二种:⑴ 纸牌(赌具);⑵宗教画像。纸牌最初印刷之年代,至今不能确定,夙昔欧洲学者恒溯其源于亚剌伯人。然亚剌伯载籍中,从未有举及纸牌者。然则谓纸牌当由回教诸国得自蒙古人,而转输入欧土,实非臆造之说也。”……“同时,宗教画像之印刷,盛于德意志南部,比利时及威尼斯,其刊印圣像之目的与道家佛家之刊印符咒,同出一辙。盖其时欧洲人深信圣像有驱魔之神力也。”(5)
例如:今存最早之宗教画像《圣克里斯道夫像》(St ¡ Christopher),印于西历一四二三年,像上有拉丁文:“见圣克里斯道夫像,则今日能免一切灾害。”(见图1)
其后又出现了称作(black-book)的木刻版书,即用一块印版印一套小型组画,并汇为一册。“Where each page was printed from a single block on which was cut both text and illustration。”每一页印自一块均刻有插图和字母的版上,在市场上出售或教士用作传播教义用。
当1450年谷滕堡(Gutenberg)发明了合金活字印刷术,并解决了活字印刷与木刻插图的拼版技术后,大量印刷书籍插图已成为可能,随后德国(1454年)、意大利(1455年)、瑞士(1468年)、荷兰(1473年)、比利时(1473年)、西班牙(1474年)、英吉利(1477年)、丹麦(1482年)、瑞典(1483年)、葡萄牙(1487年)。三十五年内,印刷术遍及全欧。

(二)图式的转换
尽管木刻版画这一技巧既有用,造价便宜且很盛行,但欧洲的艺术家们在其各自所属的木工作坊和金银匠作坊里,仍对其进行了一系列的实验性改造,并从两个方向发展:一种是将木刻版画由早期的简单的单线结构,用线的疏密组织画面的图式转换成当时很流行的细密画的图式,具有丰富的细节和微妙的变化。
另一方面,由金银匠作坊发展出一种全新的版画技术(ENGRAVING),凹雕铜版,他们以铜代木,以推刀代替木刻刀,用凹版印刷形式代替凸印。
说得具体一点:木刻是将不要部分用刻刀刻去,而保留需要的部分,用滚筒在刻好的木版上上油墨时,只有凸起之处是有油墨的,而凹下之处是接触不到油墨的,故称之为凸印。而凹雕铜版则是用推刀在铜版上刻上所需要的图形,这图形的每一条线都是凹下去的,用手将油墨揉进凹下之处,再用软布擦去铜版上凸起之处的油墨,只有凹处才着墨,印刷时将用水泡软的纸放在铜版上,轻轻施压,铜版凹处之油墨即转到纸上,这种印刷方式即为凹版印刷。
以木刻凸印到铜版凹印虽说似乎只是一种印刷方式的变革,或工具的变革。但工具表达的是人的思维感情,一旦人们觉得这种工具或媒介物不再适合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时,则必然会改造它并使之符合自己的理想。
早期的木刻版画是以传播教义为目的的圣像画,其渊源来自古老东方的佛教和道教的咒符,图式也是以单线为主,简朴而稚拙,人物造型僵硬而概念化。这种图式已经不符合15世纪日耳曼艺术家的艺术理想了。
艺术家们正在尝试追求新的图式,他们对自然进行观察,对自然界里各类题材的细节和质地非常迷恋,这来源于杨·凡·爱克的传统,杨·凡·爱克认为北方的艺术家应像镜子一样反映大自然,要研究和观察大自然,并坚持对大自然进行巨细无遗的忠实的摹写。
正是这种内在的推动力使得日耳曼的艺术家们将他们的木刻作品越刻越细,一旦他们觉得这种工具和材料已被发展到极限仍不足以表达自己的理想时,他们必然会将目光转移到更符合自己内心表达的新的更具发展潜力的工具材料上,由此凹雕铜版技术应运而生。尽管如此,我们从大量的史料中可以看到,凹雕铜版技法的出现,并没有使木刻技法消亡,而是共同发展并相互影响。
由于这种对自然的观察和对科学知识的追求,阿尔卑斯山南面的乌切罗(Paolo Uccello,1397-1475年)在进行着一项介乎于数学和艺术之间的学问的追求——透视学。他以前辈建筑家和数学家的研究成果为基点:“通宵达旦地研究几何学,并将它与绘画结合起来,在数学家马奈提的协助下,形成了透视画法的原理,”……“其后,经过达·芬奇、凡·爱克、曼坦尼、佛兰切斯卡(P.P. Francesca)利比(F.F. Lippy),等文艺复兴巨人的总结,使透视法用于绘画方面并形成规律。”(5)
乌切罗的有关透视学的追求带动了欧洲艺术家将透视法引入自己作品中的实验,此外还有米开朗基罗和达·芬奇对人体解剖知识的追求以及对光影明暗的探索,这一切都越过阿尔卑斯山逐渐对日耳曼的艺术家们产生着影响。
我们可以从上文提到过的《圣克里斯道夫像》(1423年),以及作于1460年的《圣弗罗里安》(见图2)看到,画面单纯、简洁,人物与建筑均以单线来表现,人与物的关系尚未有透视的意识,而是根据需要来安排。
从来自荷兰的年代稍近一点(1470-1480年)的一幅《最后的晚餐》中(见图3),基督和十二个门徒,人物围成一圈,但尚无近大远小的透视意识,倒是建筑物的拱门以及人物后面的墙壁,可以看到一些短而排列整齐的横线,用来表现形体的转折,从人物的衣纹和凳子下的阴影可以看到,较原始的形体观念和明暗观念在木刻版画中的萌芽,而从《善良人在临终的床上》(约1470年),我们可以看到明暗观念和形体观念的进一步加强。
当1496年丢勒从意大利回来后创作的《浴室中的男人们》(见图4)木刻版画,丢勒对主体人物解剖结构的理解已达到相当的深度,形象刻画准确有力,对人物和建筑物在空间深度中的安排恰到好处,可以说是将早期木刻图式转换到以空间立体的三维空间,以光影明暗观念解剖结构观念透视观念来建构画面的文艺复兴图式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如果我们将丢勒作于1523年的《最后的晚餐》(见图5)与前文所曾举例的荷兰的作于(1470-1480年)的那幅《最后的的晚餐》作比较,将可看到二者的差异是何等的明显。
而作于1525年的《正在研究短缩法原理的画家》.《长度的艺术》这二幅研究透视法的版画插图,可以说是达到了欧洲木刻版画的巅峰。
在凹雕铜版画领域,图式演进几乎与木刻版画同出一辙,现在可考证的最早的凹雕版作者是一位佚名的作者,历史上仅传下他的绰号叫The master of playing-cards“纸牌大师”或“玩牌大师”的意思吧!
我们从他的作于1435-55年的凹雕版画作品《圣塞巴斯提安殉教》(The Martyrdom of Saint Sebastian)图6可以看出,作为第一代日耳曼凹雕版画家的“玩牌大师”的作品虽说注意到了明暗关系,但在形体的塑造上仍觉简单,存在着对解剖结构尚未充分理解,地面与人物的透视关系不合理等问题。
另一位仅留下其名称缩写的是上莱因地区的E·S画师,从其作品《草地上的恋人》(Lovers on a Grassy Bank)人物刻画以及解剖结构,细节的描绘均比“玩牌大师”的作品有所推进,但他的兴趣主要放在版画技术的革新上,如他喜欢使用小锥小钻钻出细孔来点缀服饰,并率先使用了许多新的笔法如曲线、斑痕点状线等。
虽说早在马丁·舍恩高尔(Martin schongauer)之前,“他的直系先驱,E·S画师开发了许多版画新的技术,使版画更加精细,而且有了长足的进步,但这时版画仍为一种手工艺,而舍恩高尔在E·S的影响之后,又进一步将版画提升为艺术,而他成为那个时期欧洲北方最具有影响力的插图艺术家。”(6)
他的巨幅精细的凹雕版画《往骷髅地之路》(Road to Calvary)(图7)不论是人物的深入刻画,人物之间的组合关系,还是人群与环境的关系上可见到作者对透视的深入理解和对解剖知识的熟练掌握,形象生动,刻画精到,天空由晴朗到乌云翻滚的过渡以及人群与基督之间的戏剧性冲突,可见到作者调度大场面的功力和深厚的学养。
贡布里希在《艺术的故事》中对马丁·舍恩高尔赞赏有加,认为他力图使我们感觉到他所要表现的物体的真正质地和外表,他不靠画笔和颜料,也不用油画手段,竟然成功地达到了目的,真是奇迹。他认为体现空间和忠实地模仿现实是马丁·舍恩高尔在作品中的追求,但这种追求并不会破坏构图的平衡原则。
总之,从“玩牌大师”的草创阶段,到E·S画师的技巧准备到马丁·舍恩高尔的发展,凹雕铜版已达到了成熟的阶段,他们的仔细精致的作品,使这种技法迅速跻身为“美的艺术”的行例。而丢勒,又是他将凹雕版画由技法到图式发展到一个臻于完美的境界。
1514年丢勒作的凹雕铜版《ST·JEROM In His Studies》(图8)(研究中的圣詹罗米)已达到凹雕铜版画的巅峰状态,整张画通体透明,在微妙的光线中,圣詹罗米正在潜心地作他的研究,窗格的花纹投射到墙壁上,半明半暗中,动物们都在安睡。各种关系处理得恰到好处,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看来历史是选择了丢勒,他一方面深深植根于杨·凡·艾克的北方文艺复兴的艺术家的静观自然,摹写自然的传统,多次的游历又使他获益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南方艺术家的绘画实验。阿尔卑斯山两面的优良的艺术传统哺育了他的成长。
由此我们可以说,由东方传入欧洲的木刻印刷术,以及在欧洲出现的凹雕铜版画从早期的平面化,简单地程式化造型,以线构成画面的图式逐渐向有明确的光影逻辑关系,正确的解剖结构,三维透视空间观念的具有敏悦观察力和塑造细节能力的欧洲文艺复兴版画图式转换。
丢勒正是运用这种新图式的代表人物和集大成者。
木刻与凹雕铜版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欧洲,在安特卫普,出现了很多大型的印刷作坊和版画工作室“……他们依据绘画(波希和勃吕盖尔寻人的作品)印制了数不清的凹雕铜版画。”(7) ……“并形成了有关耶苏题材的版画制作中心;……其出口量非常大,西班牙所领的亚美利加是此种商品的主要需求地,欧洲的佛兰西,伊太利、西班牙也接受供给……,因此在中国有大量此类版画也不足为奇,毫无疑问,滞留中国的传教士也用布鲁塞尔带来的版画来作为传播教义的方法之一。”(8)
情况也确实如此,继一四九二年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一四九八年,达·伽马绕过好望角,进入印度洋和太平洋水域,1582年,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抵达澳门,中西文化的交流,经历了元代因蒙古帝国衰微而陆路中断之后,又经海上而连接起来。

(三)西学中传与中西合璧
1582年正是我国明代万历十年,是我国雕版印刷出版极其繁兴的时代:“明初永乐迁都北京,内府刻书,有书官管理,颇重一时,全国两京十三省,无不设有刻书场,官刻之外,更有民刻,当时浙江杭州、福建建阳,雕版作场一片兴旺景象,作场刻凿之声,如筝如鼓,终日不息,年关赶工,夜阑更深,灯光通明。”(9)
“利玛窦继来中国,而后中国之天主教始植其基,西洋学术因之传入,西洋美术之入中土,盖亦自利玛窦始也。”(10)
“利氏,住中土甚久,通华文华语,东来时,挟有欧西之图画,及雕版图像书籍器物等甚伙,西洋之历算格致哲学等诸科学,亦由利氏之传教而传入中土。”(11)
明万历二十八年,西历1600年,利氏上神宗表文云:“谨以《天主像》一幅、《天主母像》二幅、《天主经》一本,真珠镶嵌十字架一座,报时钟二架,《万国图志》一册,雅琴一张,奉献于御前。”
利马窦所献的天主像及天主母像,即为最早传入的欧洲之美术品。
曾见过利马窦本人并见过他所带之画像的顾元起在《客座赘语》云:“利马窦,西洋欧逻巴国人也。面晢虬须,深目而睛黄如猫。通中国语。来南京,居正阳门西营中,自言其国以崇奉天主为道;天主者,制匠天地万物者也。所画天主,乃一小儿,一妇人抱之,曰天母。画以铜版为帧,而涂五采于上,其貌如生。身与臂手,俨然隐起巾登上,脸之凹凸处正视与生人不殊。人问画何以致此?答日:“中国画但画阳不画阴,故看之人面躯正平,不凹凸相,吾国画兼阴与阳写之,故面有高下,而手臂皆轮圆耳。凡人之面正迎阳,则皆明而白;若侧立则向明一边者白,其不向明一边者眼耳鼻口凹处,皆有暗相,吾国之写像者解此法用之,故能使画像与生人亡异也。”
《国朝画征录》称:“明时有利玛窦者,西洋欧罗巴国人,通中国语,来南都,居正阳门西营中,画其教主,作妇人抱一小儿,为天主像,神气圆满,彩色鲜丽可爱。尝曰:“中国只能画阳面,故无凹凸,吾国兼画阴阳,故四面皆圆满也。”
依上文所见,利马窦不仅仅只是将欧洲绘画携入中国,还谈及西洋画用光学以显明暗之理,是则西洋画理,亦由利氏而开始萌芽于中土。
据(日)小野忠重在(利玛窦与明末版画)之文中,曾提到:“据裴化行《利玛窦对中国科学的贡献》介绍,利玛窦在意大利耶稣会学校中刻苦钻研,曾经学习过数学、天文学及透视画法原理。据说利玛窦学习过这类难分艺术与数学界限的技法,并亲自用来作图。”
可以说:明暗与透视这两大近代绘画观念,由利玛窦传入并开始逐渐影响中国的艺术家。
利玛窦也是将欧洲版画传入中国的第一人。
据顾元超《客座赘言》卷六利玛窦条:“携其国所印书册甚多,皆以白纸一面反复印之,字皆旁行;纸如云南绵纸,厚而坚韧,板墨精湛。间有图画,人物屋宇,细若丝发。”
另明代制墨名家程大约(君房)的《程氏墨苑》是明代的四大名墨谱之一,书中刊印的是他为自制的墨花所用的图案,图为名画家丁云鹏所绘,刻为名刻工黄金金粦,号称双绝。
在这本反映神仙、人物、山水等的图样的墨谱中,在其第6卷35页之后及别卷卷3等处刊印了四幅利玛窦传入的基督教宗教版画。
第一幅为《信而浮海疑而沉》(见图9);第二幅为《二徒闻实》(见图10);第三幅题为《淫色秽气》;最后一图题为《天主》的圣母像,是欧洲传教士利玛窦于万历年间在中国传教,赠送给程式的。程大约把这四幅腐蚀版画以木刻镌刻出来,线条细若毫毛,无异于铜版画。
小野忠重对第一幅画《信而浮海疑而沉》的评价为:“该图画面上信步涉海显奇迹的彼得罗突然失去信仰而将沉下去。波浪的细平行线,渔夫手中渔网的交叉线,远山及建筑物的精细线描都能使我们对原铜版画发生联想。”
从第二幅画《二徒闻实》中,我们看到通往马忤村的路边的城堡有着丰富而又微妙的细节和明暗变化,似乎还有着马丁·舍恩高尔和阿尔伯特·丢勒对古堡树舍等建筑物的细致精微的细节描绘的传统。
这是中国的雕版木刻与欧洲的铜版画的第一次相遇。虽说是以一种复制的形式刊印于墨谱上,作为中国人对西方版画本土化的第一次实验,意义是重大的。
从此,“中土人士,亦因西洋教士携来之绘画,应用阴阳明暗之法,俨然若生,为中土所未见,而生爱好。并因喜新之心。中土画家,亦渐渐受其爱好。”(13)
明暗、透视之法传至清代,“康熙时西洋教士以画学供奉内庭,而钦天监中主其事者,又多属西洋教士,中国人士上下其议论,濡染其图绘,遂亦潜移默化而不自觉。自焦秉贞创开风气,画院多相沿袭。康乾之际,不少名家。”(14)
“焦秉贞,济宁人,钦监五官正。工人物,其位置之自远而近,由大及小,不爽毫毛,盖西洋法也”(15)
焦秉贞的画,以耕织图最为著名,南宋时楼王寿曾绘有耕织图,“清圣祖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 命秉贞仿楼图重绘。”乾隆时又曾命冷枚陈枚各绘耕织图一册,冷陈两家之作,末闻雕版,唯焦氏所绘四十六幅曾镂版以赐群臣,合之后来翻刻,传世版本不下十余种,就可以睹往昔画院之盛也。(16)
见《耕织图》(图11)清圣祖康熙撰,朱圭,梅裕凤刻,图绘耕与织四十六幅,耕织各占其半。
在向达的《明清之际中国美术所受西洋之影响》一文中说道:“焦氏之图大致模仿楼作而加以变通、点缀,于是全部风趣为之丕变,自然呈暇豫和平之气。而其最为不同者则焦图应用西洋之透视法以作画是也。焦画四十六幅,张浦山所云:“其位置之自远而近,由大及小不爽毫毛者,盖幅幅可以见之。树木庐舍人物山水仍守旧习,唯于远近大小,采用西法。盖于中画之中参以科学方法。揉合中西,而异军突起,成一新派。”
周芜在《中国古代版画百图》中谈到:“此本《耕织图》微妙绝伦,村落风景,田家作业,蚕室茧作,机房梳织,无不曲尽其致,不爽毫发。”
焦秉贞的《耕织图》以严格的透视法构成画面,将从欧洲传来的科学的绘画观直接融合于绘画中,到此时,利玛窦输入中国的欧洲透视方法开始起作用,出现了功力扎实的后继者,并完成了从中国的传统图式向以欧洲文艺复兴以来的绘画观为思想武器的具有现代绘画特征的新的图式的转换。
从元代中国印刷术传到欧洲,版画艺术在欧洲繁兴并回哺中国本土,至焦秉贞则已超越了《程氏墨苑》中
对欧洲铜版画的简单复制,而以欧洲的现代绘画观来进行自己的创作,融汇贯通形成中西合璧的新的画派,其探索精神与艺术成果均值得肯定,他的作品可以说是欧洲版画家的作品传入中土后,中国画家对西学中传的一次有力的回应。

(四)后 记
我常常想:作为征服者的蒙古人将我国的四大发明连同黑死病带去欧洲。纸和印刷术的传入使欧洲人开始了宗教改革的序曲,欧洲逐渐由中世纪向现代社会形态过渡。至16世纪利玛窦来华,西学东渐,带来了欧洲的大量科技书籍以及欧洲艺术品,同时,又将大量东方典籍翻译到欧洲,可说是中学西传。处在同一地位的中国和欧洲渡过了一段蜜月般的好时光。而三百年后,西方人用我们祖先发明的罗盘将军舰驶到了中国的领海,用中国人发明的火药打开了我们的海防,强迫满清大臣在中国人发明的纸上签下了不平等条约,这其中的缘由,确实值得我们深思。
如果我们将中国版画西传后欧洲版画的发展状况与欧洲版画东渐后中国对西方版画的回应作一比较,想来也会引起我们思考。
自蒙古人将印刷品术携入欧洲,从1423年的木刻版画《圣克里斯道夫像》到1435年的凹雕铜版;1450年谷腾堡发明活字印刷后,仅35年印刷术传遍全欧。其后新技法新工艺接连不断地出现:1491年法国发明了镂空模版上彩的木刻版画;(17)1510年出现了套色木刻;(18)至1516年已有腐蚀铜版问世;(其后又有石版印刷术的发明……)。到16、17世纪,欧洲的许多城市出现了印刷作坊和工作室:如里昂、巴黎、瑞士巴塞尔、安特卫普、纽伦堡等。1600年前后的巴塞尔和安特卫普是以书籍出版和版画制作作为新兴产业的城市,其版画作坊出口量非常之大……总之“欧洲之有印刷,虽在我后,而以机械日精,化学工艺日新月异,乃有一日千里之观。而反顾吾国,则于西洋印刷传入以前,除原有木刻及活字印刷之外,未能有何改进。……”(19)
1600年,利玛窦来到北京,他带来的宗教版画被程大约复制并刊印在《程氏墨苑》上,1605年(万历三十三年),为商业竞争,改《墨苑》单色印刷为彩色印刷,“施彩者近五十幅,多半为四色、五色印者。此书各彩图,皆以颜色涂渍于刻版上,然后印出;虽一版而具数色。”——郑振铎题记。1626年(明天启六年),吴发祥《梦轩变笺谱》为饣豆版法套色印刷,并发明了拱花技术,中国木刻版画发展至此,其后再无创新。
虽说利玛窦东来传入的透视法和明暗法,在《程氏墨苑》中的四幅宗教画只能算是复制。90年后的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才在焦秉贞的《耕织图》上得到回应。
“且当时的中土画家,亦每讥评贬斥,殊少赞许之评论。”吴渔山云:“我之画,不取形似,不落窠臼,谓之神逸。彼全以阴阳向背,形似窠臼上用工夫,……”邹一桂亦云:“西洋画善勾股法,故其绘画,于阴阳远近,不差锱黍,所画人物屋树,皆有日影。其所用颜色与笔,与中华绝异。布影,由阔而狭,以三角量之。画宫室于墙壁,令人几欲走进。学者能参一二,亦具醒法。但笔法全无,虽工亦匠,故不入画品。”对于西洋教士及焦秉贞之折中新派,亦多致不满。张浦山云:“焦氏,得利玛窦西洋画法之意而变通之,然非雅赏,为好古者所不取。”(20)
故“明清之际,西洋美术以受帝皇之扶掖奖励,稍有生气,然其活动之范围,终以宫庭为多,民间所受影响,盖寥落可数矣。”(21)
“自乾隆末年,开始严厉之禁教后,西洋绘画,在中土之势力与影响,均骤然中绝。”(22)
道光二十二年(公元1842年)鸦片战争后,我国门户被迫开放,又有石印术自欧洲传入我国,最早发轫于上海徐家汇天主教之土山湾印刷所,为法国人所办,专印天主教之宣传印刷品,据该所安相公云:“最早之石印品,发刊于清光绪二年(即公元1876年)间。”而石印书籍之开始,以上海点石斋石印书局为最先,该局为英国人(F. Major)美查所设。光绪七年(公元1881年)粤人徐裕子(鸿复)有同文书局之设,购备石印机十二架,雇用职工五百名,专事翻印古人善本,《二十四史》《康熙字典》及《佩文斋书画谱》等。一时执印刷界之牛耳云。宁人则有拜石山房之开设。三家鼎立,领袖一时,开风气之先 。
而我国的传统木刻印刷业,从此江河日下,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作为书籍插图的木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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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9-03-05
做什么用?给你点有针对性的。
第2个回答  2009-0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