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赵玲伟
作为会计，贾跃亭可以“封神”了。但作为一家新造车势力的主导者，事实证明他无法胜任。法拉第未来的几次辗转腾挪，都是围绕着资金问题。对于一家汽车生产厂商，吃瓜群众却始终走不到对产品品头论足的阶段——首款车上市已经迟到3年了。2021年1月底，法拉第未来又一次资本操作，拉上珠海国资委和吉利汽车，准备在纳斯达克借壳上市。几天前，一份FF的商业计划书曝光，根据这份文件以及近期的公开信息，我们认为从有限的十个维度上看，法拉第未来目前的进展可能只有10%。
一、股权架构
当前情况：恒大仍是大股东。4年以来，贾跃亭向公众普及了各种不常见的财务知识，这次登场的“特殊目的收购公司”（SPAC），即通过被无实际意义的上市壳公司收购快速IPO。交易完成后，上市公司的股权结构变更结果本次交易完成后，原FF股东占控股席位。因PPT中提到“借壳上市，已经获得最大股东Evergrande（恒大集团的英文名称）的同意”，故判断恒大在其中占据决策位游卜绝置。不过在先前曝光的消息中，恒大否认继续追加资金。上市后的FF还将发起一轮普通股PIPE（上市后融资），投资人包括美国、欧洲和中国的30多个长神姿期机构股东。PIPE的基石投资者包括美国和欧洲的大型金融机构、中国和中国一线城市的三大私人汽车原始设备制造商（目前来看指吉利）。这笔合并交易将为FF提供约10亿美元。原债权人转股即贾跃亭个人破产后留下的烂摊子。在这笔融资中，FF的估值为26.22亿美元——不足特斯拉市值的0.4%、蔚来的3%、小鹏的7%、理想汽车的9%。
二、产品
当前进度：距离交付只有四步——交易结束（收到足够的钱）、加强供应链、工厂完工、等一年。现在一步也没走完。2017年初，贾跃亭在美国CES上发布了法拉第未来首款量产车FF91——当时号称“全球首款互联网生态电动车”。至今，FF91的定价都是传说中的20万美元，即使放在当时，也比特斯拉贵出一倍，更别提后者最近一个劲儿降价，而FF91依然高高在上，高到在PPT上下不来。商业计划书上显示，法拉第未来已收到14000+个订单，但据了解，其中部分或为无定金预订（等于没有）。而同样在PPT上出现的，还有计划中更小型的FF81、FF71以及一台小型短途纯电商用车。而那台四年前已经被贾跃亭开到美国CES上发布的首款车量产车FF91，如今还要等待交易完成、供应链捋顺、工厂完工后，才能投入生产。除了这份PPT，还有其他人相信FF91一年后能投产么？
三、技术
当前情况：四年过去了，FF91从性能到配置还是能打的，而且手中还有几百项专利。从FF最近被公布出来的PPT信息来看，其产品的技术实力不弱。PPT显示，动力位居榜首；零百加速、续航里程仅次于特斯拉model s；充电时间仅次于model s和保时捷taycan。PPT显示，FF91的腿部空间、后座倾角和轴距都是同级别车中的最高数值，所以舒适度和年轻化的设计能做到更好。不过，法拉第未来毕竟不是研究机构，高精尖的技术储备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卖车。还是上面的问题，特斯拉疯狂降价，大刀阔斧配置多个（疑似）激光雷达的法拉第未来打算如何定价？
四、资质
当前进度：FF91能否拥有生产资质，吉利还在考虑中，但看不到FF有plan B的准备。法拉第未来想要在国内生产，但它本身是没有生产资质的。好在吉利向它伸出了橄榄枝，如果吉利确定为其代工，即可使用吉利的造车资质。但在吉利的声明中，也只是表示会考虑代工生产这种合作方式。FF91能否生产，一切都还在吉利的许与不许之间。吉利有选择，法拉第未来目前没有其他选择。新造车势力起步时采用代工的模式很常见。之前蔚来、（曾经的）小鹏和理想汽车的代工方——江淮、海马以及力帆相对弱势。但吉利是国产品牌的龙头企业，这也是它第一次为弊皮其他品牌代工，即便吉利点头答应代工模式，法拉第未来大概还要为此付出不小的交换代价。所以，资质是否能拿到还两说，但条件一定不轻松。
五、生产
当前进度：美国（拉斯维加斯工厂已变卖，加州汉福德工厂预计9个月内完工，如果有8.5亿美元入账的话）、中国（意欲代工，吉利还在考虑中）、韩国（已与明信集团签约代工，工厂还要等到2023年下半年）。工厂，是量产最重要的标志。2018年，贾跃亭说汉福德工厂全面开始整车组装，但2019年毕福康接手CEO职位后，又说需要8.5亿美元才能在9个月内开始生产FF91，其中有9000万美元花在工厂上。这笔钱直到现在也没有着落。在中国工厂方面，1月初，吉利与富士康成立合资公司，考虑为法拉第未来代工，而可能的厂址是富士康在珠海的半导体工厂。这样法拉第未来即能享受合作方珠海国资委的其他利好，也可以使用吉利的资质生产。从吉利发布的公告来看，这家代工厂只在探讨阶段，还没有进入筹备。除了这两处，法拉第未来还将在韩国布局工厂。有媒体扒出，“法拉第未来韩国工厂有可能是此前拜腾筹备的在韩工厂。FF透露一线城市300亩工业用地，或与富士康在珠海筹建的半导体工厂用地有关。两个工厂用地都将法拉第回国造车风向标指向富士康，富士康是FF回国造车的重要操盘者。”而且呢，现在领导法拉第未来的CEO，就是曾经拜腾的董事长毕福康。
六、渠道
当前进度：0。不过，新造车的渠道套路已经几乎固化了。无非是先重金砸出几个地标式的品牌体验店，再布局轻模式的销售门店。对于200万元级别的超豪华车，品牌中心最起码要是曾经的北京三里屯Mercedes me级别。三里屯Mercedes me，已于2020年6月关闭参考NIO House传说中每年每家动辄上千万元的成本，法拉第未来的预算只能更多，每年的租金按亿元级别计算都是节省的。珠海国资委给出的20亿元中，相当一部分要投入到渠道建设中去。
七、高管
当前情况：贾跃亭破产后失去股权，毕福康接任CEO，等待上市后招募董事长。从PPT信息来看，高管中大多来自豪华品牌车企和乐视。如此造车阵容，能够打造优秀性能的产品不奇怪。那么公司整体的不顺利，大概要决策者负主要责任了。2020年，贾跃亭付出的代价是个人破产，股权尽失，成了打工人，接棒CEO职位的毕福康继续为资金奔波。大股东恒大当年与FF不欢而散，如今自创品牌恒驰也备受争议，看不出其仍有把握FF方向的意愿。从贾跃亭时代到毕福康时代，法拉第未来一直在全球范围内招募董事长，上市完成后，这一职位人选的落听也是一大看点。作为灵魂人物的贾跃亭，如何让投资者和消费者相信他依然能够做出正确的决策，这是个难题。董事会要不要考虑，少给贾跃亭些权利？毕竟，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很难挽回，除非有绝对的利益，而贾值得信赖的原因可能只有财技了。
八、资金
当前情况：珠海国资委的20亿元和吉利承诺的小笔投资，不足以支持FF91量产。10亿美元的融资计划还有一半没着落。说到最重要的资金部分，谁都不如贾算得精明，我们只能根据已曝光的消息估算。首先，FF91产品力之强不是没有道理的，法拉第未来往期的融资规模在新造车中名列前茅。公开信息显示，公司目前有超过300人的研发团队，法拉第未来已经在研发上投入了20亿美元——还没能量产。作为对比，蔚来高管曾经透露，蔚来每年的研发投入在30亿元左右，6年即上百亿元的规模（超过27亿美元），研发出了EP9、ES8、ES6、EC6和ET7。特斯拉首款车型Roadster从研发到生产，起步三年内的成本不过1.2亿美元。截止到2017年底，特斯拉拥有了Roadster、Model S、Model X、Model 3、智能驾驶系统等等，其十几年的研发投入累计44亿美金。法拉第未来过往的资金花在了什么地方？未来是否还要为各种决策失误（比如除了花钱几乎没什么贡献的拉斯维加斯工厂）买单？已经花费了这么大笔的资金仍然量产无望，盈利远在天边，即使10亿美元到手，还是捉襟见肘。FF计划中的10亿美元融资包括被借壳公司持有的2.3亿美元，以及基础投资者的7.75亿美元。7.75亿美元中，还有大半八字没一撇。本次融资的消息称，珠海国资委向法拉第未来投资的金额是20亿元，约合3亿美元。而在去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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