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15-01-09
萝卜能够透明，还是红色的。这已经是个意象，一个富于诗意的意象。它使人想起童话。
然而，这些非现实的童话因素在《透明的红萝卜》中只是其艺术形象构成的一种成分。与这种童话式的非现实因素相交织，小说中又有很多十分现实的农村生活描写。
凡是对我国农村生活，特别是对“文化大革命”期间的农村生活比较熟悉的人，都会承认这些描写既丰富多彩，又生动准确。
《透明的红萝卜》给人一种迷离恍惚之感。它所描写的一切，似乎是现实的，又是非现实的，是经验的，又是非经验的，是透明的，又是不透明的。小说这种独特的艺术形象和艺术效果，使我们获得一种新鲜的、陌生的审美经验。它使我们有些困惑，但也使我们享受到一种“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的愉悦。
第2个回答 2015-01-10
一、黑孩子心理的现实背景：小说以"文化大革命"期间的一段农村生活为背景，写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他四五岁时说起话来就像竹筒里晃豌豆，咯崩咯崩脆。可是自从他娘去世后来，他被他后娘打傻骂呆了。他的话越来越少，动不动就像尊小石像一样发呆，谁也不知道他寻思着什么，但他那双眼睛，黑洞洞的，一眼看不到底。他又瘦又小，冬天赤着脚，光着脊梁(叫看到的人觉得身上发冷)，穿一条又肥又长的白底带绿条条的大裤头子，裤头上染着一块块的污渍。裤头的下沿齐着膝盖。孩子的胸脯瘦得凸起，小腿上布满了闪亮的小疤点。他的头很大，脖子细长，挑着这样一个大脑袋显得随时都有压折的危险。由于营养不良，他跑起来只有跑的动作，却没有跑的速度，两只细胳膊使劲甩动着，像谷地里被风吹动着的稻草人。他从小就失去自己母亲，父亲出走后，他的后娘一喝醉了他就要挨打，挨拧，挨咬。走出家门，会得到了社会的一些同情，但也构不成温暖。队长寻小工，点到他时就说：“黑孩儿，你这个小狗日的还活着?”，“我寻思着你该去见阎王了……”公社里的刘主任见了他，还怀疑：“这也算个人?”小铁匠还打骂他。小说就是以这个在家没母爱父爱，出了家门又被社会歧视、忽略、没有温暖的黑孩子为主人公。生活的冷酷和苦难压制着他生命的热情，阻断了他与别人沟通的言语;外界对他的刺激全都聚集在他的心里。内心的沉重的负荷，使他内向得像个哑巴。现实只留他的两只又黑又大的眼睛和心灵的外界沟通。生活的苦难对黑孩内心世界的挤压，使他的内心世界坍塌成超质量的“中子星”，造成他倔强抵抗死亡的个性。他就凭着那份倔强，那种超人的毅力活着。小说中有几处描写他这一个性：他用脚指头把一个个六个尖或是八个尖的蒺藜撕下来，用脚掌去捻。他的脚像螺马的硬蹄一样，蒺藜尖一根根断了，蒺藜一个个碎了。菊子姑娘见了，佩服地赞叹道：“真有本事，小黑孩，你的脚像挂着铁掌一样。砸石子的时候，他把自己的手指头砸烂，指甲都砸成好几个碎片，他不会像一般的小孩那样因为疼痛而哭叫，他只是抓把泥土按在伤口上。他甚至还把烧红的铁钻子抓在手里，把手都烧焦了，嘶嘶地冒着黄烟，让铁石心肠的小铁匠都被折服了。但黑孩子毕竟也是人，尽管他的存在和他的世界被别人忽视，就像他被刘太阳主任怀疑“这也算个人”那样，但在作家看来，他内心同样是一个极其丰富的世界。由于他的年龄和他言语死亡的原因，人们无法从他的意识中去把握他的内心世界。作家就隔着一层面纱来描写一个言语失落的孩子无意识中的那些连成年人都难驾驭的愿望和冲动。这就给小说染上一层神秘的色彩。其实，追求这种神秘感是作家的一种艺术的自觉，作品成功的秘笈也就藏在这里。
二、爱的错位与冲突 黑孩子冬天光背打赤脚，那种缺乏母爱的可怜处境引起了菊子的深切同情和怜悯，并诱发了菊子的母爱本能。菊子的年龄正处在期待恋爱的青春期，她的无意识中有一种体验做母亲的愿望和冲动。这就是菊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喜欢黑孩的原因。黑孩的可怜同样也引起了工地上其他女人们的同情和怜悯，但那些已经做了母亲的女人最多也只是既不平又同情地抒发一通诸如“不是自己腚里养出来的就是不行”之类感慨，之后便忘了黑孩，做她们的事说她们的话去了。唯独只有菊子把黑孩子放在自己的心上。显然，“人好心眼儿善良”这种道德意识只能虚伪地解释菊子爱黑孩的真实动机。
黑孩固然需要母爱，但黑孩不会想到从菊子身上去取得母爱的温暖。相反，菊子的母亲般的爱往往遭到黑孩的拒绝，因为黑孩心里的菊子不是母亲的形象，而是一个可亲可爱的大女孩的形象。黑孩子第一次见到菊子的时候，他只是歪歪头，用眼角扫了“姑娘”一下，但菊子两只大眼、毛茸茸的眼睫毛，甚至嘴上有一层细细的金黄色的茸毛都被他看得分明。显然，菊子的美丽感动了黑孩。虽然黑孩的年龄尚不知道情为何物，但在无意识中黑孩对菊子已产生了一种朦胧的异性喜爱。这样，菊子的母爱本能与黑孩的异性喜爱之无意识本能在被习俗意识伪装的“姐弟”关系中出现了巧妙的错位，并造成了冲突。
菊子处处照顾黑孩，用自己的手帕替他包扎伤口，替他送饭，保护他不受小铁匠的欺负，为他的伤痛流眼泪。可是黑孩却咬了她。小石匠愤愤不平地骂黑孩“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似乎都是黑孩的错误。在表面上看，这也只是黑孩“拗种”所致。其实，黑孩咬菊子的心理动机是对菊子那种农村式的母爱霸权的本能反抗。菊子对黑孩的爱始终带着农村里做母亲的那种霸权味道。菊子第一次见到黑孩，注意到他身上的伤疤，她扯着黑孩的耳朵把他的身体调转过来，使黑孩齐着她的胸口站着，问黑孩些伤疤，“是狗咬的?生疮啦?上树拉的?你这个小可怜……”她要黑孩转身面对着她说话，是“扯”着他的耳朵让他转身的，虽然是轻轻的，但带有强制执行的意味。她对黑孩说话的口气更像母亲，有疼爱又有责备。而黑孩并不抬头，眼睛平视着，看见的是一些由红线交叉成的方格，有一条梢儿发黄的辫子躺在方格布上。黑孩为什么不抬头，只想看菊子胸口的衣服的方格和那条发黄的辫子?显然，黑孩有害羞之意，而他的注意力暗中在寻找菊子身上符合他心意的某些东西。但黑孩毕竟是小孩，他喜欢菊子身上的什么东西是无意识的。所以，作家直接写他看到的方格子和辫子，并没有把黑孩的无意识动机揭露出来，给文本留下一些神秘感。可见，黑孩情感对菊子的需要和菊子给黑孩的情感是不在同一个层面上的。这种情感的错位必然会引起冲突的。
菊子被黑孩咬了手就是这种冲突的表现。黑孩拉风箱太苦太累，菊子心疼，“黑孩，咱不给他们干了，你顶不住烟熏火燎，你这么瘦，流光了汗，就烤成锅巴啦。还是跟姐姐去砸石子儿轻松。”菊子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只手拖着他往石堆那边走。她的胳膊粗壮有力，手很大很柔软，捏着黑孩的手腕，像捏着一条小山羊腿。黑孩打着坠，脚后跟哗哗啦啦犁着地上的碎石片。姑娘停住脚，回头对他说着，手用力捏捏他的腕子，“看看你这小狗腿，我要一用劲，保准捏碎了，那么重的活你怎么干得了?”菊子不管黑孩是否愿意，她“拖”着黑孩，“捏”着黑孩，让黑孩打着坠。同时，言话也是又疼又骂：“小傻瓜，小拗种，好好跟我走。”这分明是一种带着霸权意味母爱。而后娘在黑孩内心留下的母爱的伤痕是很深的。菊子爱中的那种霸权和他后娘的霸道是可以相似的，这是黑孩咬人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黑孩内心对菊子感情的期待也并不是母爱，而是一种没有现实意义的异性的爱。这种异性之爱和母爱在道德和习俗意识上是水火不相融。于是，这种情感的内在冲突，使菊子母爱行为遭到了黑孩本能的拒绝与反抗。黑孩才恨恨地盯了她一眼，猛地低下头，在姑娘胖胖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转身跑回了桥洞。黑孩咬了菊子后，情绪很低落。这是黑孩内心世界里的一种痛苦和失落。小说的审美价值就在于关注黑孩这种被现实生活无视的失落。而这种内心世界的失落是不能用言语来直接表达的，它是人生命中最黑暗的一种感受，尤其是一个言语失落的小孩子。作家只能通过黑孩对菊子的那一条绣着月季花的手绢的珍视和他对被菊子洗过的那根红萝卜的幻觉来曲折地表现黑孩这种内心的失落。
黑孩在砸石子时把手指砸烂了。姑娘掏出一条绣着月季花的手绢，把他的手指包起来。黑孩默默地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手绢上的红花儿。这条绣着月季花的手绢对黑孩有着很特殊的意义。黑孩竟然想把这条手绢塞到桥墩与桥面相接处那道石缝里去。这事他是很用心的。他事先对放手绢的地方进行了十分认真的考察。那天中午，下工后工地静了下来，黑孩走出桥洞，在闸前的沙地上慢慢地踱步。他倒背着胳膊，双手捂着屁股，蹙着眉毛，额头上出现三道深深的皱纹。他翻来覆去地数着桥洞，从两片嘴唇间“叭儿叭儿”地吐出一个个小泡泡儿。在第七个桥墩前，他站住了。他解下手绢用口叼着，费力地爬上去，把手绢塞到石缝里。他滑了下来时，肚皮上擦破了一大块，渗出一层血珠来。他弯腰抓起一把土，按到肚子上。然后倒退几步，抬起手掌打着眼罩，看着桥墩与桥面相接处那道石缝，他放心了。作家这样描绘黑孩的良苦用心还觉得对读者的暗示不够，接着又写：他很快地他又走到了妇女们砸石子的地方，很准地找到了菊子姑娘的座位。他坐在姑娘的座位上，不断地扭动着身体，变换着姿势，一直等调整到眼睛跟第七个桥墩上那条石缝成一条直线时才稳稳地坐住，双眼紧盯着石缝里那个东西。
黑孩把菊子那条绣着月季花手绢藏到没有人可及的石缝里去，自己才觉得“放心”。显然，那条手绢里寄托着黑孩心里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种秘密中一定含有羞惭意识，所以才有必要藏得那么严密。另一方面，黑孩的这一举止还说明了他十分珍视这条绣着月季花的手绢。在他生活的时代，乡下人往往把手绢当作女孩子的情感信物。那时，乡下男女青年谈恋爱，女方给男方最常见的信物就是手绢。女孩子的手绢象征着爱情。这种风俗习惯积淀成为一种群体的无意识心理。小说十分重视描绘黑孩对菊子手绢上那朵月季花的感受，反复提到黑孩眼里、心里的那朵月季花——“手绢已经不白了，月季花还是鲜红的”。显然，在黑孩的心里，“月季花”已成为菊子的象征。在他的眼里“月季花”是鲜红的，在他心里菊子也是鲜红的。小说还不只在“月季花”上写黑孩入微的情感性观察，菊子那条紫红色头巾里包的窝窝头上沾一根菊子的头发被黑孩的眼睛看得细致入微。那长长的梢儿发黄的样子，甚至菊子用两个指头拈起头发，轻轻一弹，头发落地时声音很响，黑孩都有听到了。这些都是黑孩暗恋菊子的心理特征，这里，无意识中的性本能是黑孩暗恋的原动力。
小说中还有很多神秘的细节描写令读者困惑。钻子像一只知了在黑孩手中“滋滋啦啦”，鼻子里也嗅到炒猪肉的味道，但他却若无其事地把钻子抓到小铁匠跟前。黑孩绝不是傻瓜，他灵着呢。仔细分析一下文本就不难发现，黑孩此举是无意中与自己的情敌进行较劲。“这几天怎么也不见你那个浪干娘来看你啦?你咬了她一口，把她得罪啦，狗儿子。她的胳膊什么味儿?是酸的还是甜的?你狗日的好口福。要是让我捞到她那条白嫩胳膊，我象吃黄瓜一样啃着吃了。”小铁匠吃小石匠的醋，情场的失意有时就发泄在黑孩身上。却不知道黑孩也是自己的一个隐性的情敌。黑孩对小铁匠打骂，固然不能像小石匠那样，摆出打架的姿势进行正面反击，他以自己的倔强挑战小铁匠。他用手不慌不忙地抓回烧红的铁钻，松开手，抖了两抖，钻子打了两滚儿躺在小铁匠脚前。然后就那么蹲着，仰望着小铁匠的脸。小铁匠被看得浑身哆嗦起来：“别看我，狗小子，别看我。”他拧过脸去。黑孩站起来，走出桥洞……当小铁匠和小石匠因争风吃醋而打成一团时，黑孩居然帮小铁匠打平时和菊子一同关心他的小石匠。他像只大鸟一样飞到小石匠背后，用他那两只鸡爪一样的黑手抓住小石匠的腮帮子使劲往后扳，小石匠龇着牙，咧着嘴，“噢噢”地叫着，又一次沉重地倒在沙地上。沿着前面分析问题的逻辑，黑孩和小铁匠都是情场的失意者，小石匠得到了菊子就成了他们共同的情敌。
抓住小说隐藏在黑孩身上的这一情感逻辑和心理逻辑，就不难理解红萝卜在黑孩的眼里为什么会是透明的。那天晚上，老铁匠凄婉哀怨的吟唱感染了菊子。菊子温柔地靠在小石匠肩上。小石匠怜爱地用胳膊揽住姑娘，那只大手又轻轻地按在姑娘硬梆梆的乳房上。菊子和小石匠亲热的场面惹恼了小铁匠，使他妒性勃发。当然也刺激了黑孩。黑孩看见炉中有两绺不同颜色的火苗，一绺蓝色的和一绺黄色的，在煤结上跳跃着。他试图用一只眼睛盯住一个火苗，让一只眼黄一只眼蓝，可总也办不到，他没法把双眼视线分开。黑孩这一视觉现象富有象征意义。那蓝色的火苗代表他的理性，那红色的火苗代表着他的无意识中的妒意。理性告诉他，他愿意让菊子爱上小石匠。在意识中，黑孩压根儿不会想到自己以可像小石匠那样去爱菊子，并且以后取了菊子作妻子。这是不合生活的情理的。所以，他很自然地接受小石匠和菊子的爱情。但无意识中的性本能又点燃他的嫉妒之火，让他不知其所然的不自在。这两个层面的心理冲突造成的心理困境，就像他想用一只眼睛盯住一色火苗，让一只眼黄一只眼蓝，但又不可能办到的一样。于是他懊丧地从火上把目光移开，左右巡睃着，忽然定在了炉前的铁砧上。他看见那“铁砧踞伏着，象只巨兽”。光滑的铁砧子，泛着青幽幽蓝幽幽的光，上面躺着一个金色的红萝卜。红萝卜晶莹透明，玲珑剔透，还拖着一条长尾巴，尾巴上的根根须须像金色的羊毛。而且萝卜的线条流畅优美，从美丽的弧线上泛出一圈金色的光芒。光芒有长有短，长的如麦芒，短的如睫毛，全是金色。
在黑孩的视觉里，红萝卜躺在巨兽般的铁砧子的怀里，金色的光芒被青幽幽蓝幽幽的光冷冷地揉抱。美的被丑的拥抱着，这不就像菊子被小石匠抱在怀里一样的令人失望。并且在丑与美的结合中，美的牺牲使人对美产生了深深的怜惜。黑孩无法在自己的意识中表达这种感受，正好红萝卜躺在铁钻上的这一形象能暗示他内心的深意。菊子躺在小石匠怀里，这种美对丑的牺牲严重在刺激了黑孩对菊子的感情，使黑孩对菊子的感情达到了高潮。在这种情感的作用下，黑孩的感觉和视觉产生了变异。于是，本来不透明的红萝卜(菊子洗过的)，现在变得透明了，颜色也变成了能充分表达自己感情特征的金色的了。黑孩已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对菊子的感情挪移给那个红萝卜了。黑孩心目中，铁砧上那根金色透明的红萝卜象征菊子。所以，黑孩会两次不顾一切地把它从小铁匠的嘴里抢回来。当那根红萝卜被小铁匠扔出冲出桥洞掉进河里，黑孩一个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他冒着严寒下水找红萝卜。菊子不知道黑孩这个内心的世界里的秘密。小铁匠、小石匠也不知道黑孩心里的这个秘密。生活中没人能理解黑孩的这个秘密。当红萝卜被扔进河里消失了;菊子也掉进小石匠的情怀里，失落了。所以，黑孩把另外一根萝卜放在铁砧子上，手颤抖着拨亮炉火，可再也弄不出那一蓝一黄升腾到空中的火苗。他变换着角度，瞅那个放在铁砧子上的萝卜，萝卜像蒙着一层暗红色的破布，难看极了。孩子沮丧地垂下头。这天夜里，黑孩没有睡好。他躺在一个桥洞里，翻来覆去地打着滚。他想让自己睡觉，可总是睡不着。他总是想着那个萝卜，那是个什么样的萝卜呀。金色的，透明。他一会儿好像站在河水中，一会儿又站在萝卜地里。他到处找呀，到处找……乃至于他把那片萝卜地里的萝卜拔去了一大半，一根根举起来对着阳光察看，他还是没找到像那个隐藏在河水中的晶莹剔透，泛出一圈金色的光芒的红萝卜。他拔了一根萝卜，心里就是多了一层失望了，他拔掉一大片萝卜，心里就是一大片的失望。
揭开了透明红萝卜的神秘面纱，发现黑孩的内心世界是如此丰富，如此多彩。但在现实生活中，在世人的眼里，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是多么简单、多么微不足道的一种生命存在。更何况，小说的主人公黑孩是这样一个被父爱、母爱遗弃的没有话语的又黑又瘦弱的孩子。那怕是愿意关怀他的菊子姑娘也不能理解他内心世界的丰富性和真实性，也没能尊重他生命的意愿与尊严，并按他生命的意愿给予关怀。而对黑孩来说，生活对他的曲解、无视、践踏，心灵的层层失落，这些生命的苦难靠什么力量来拯救呢?显然，小说把笔尖插入人物的无意识中去，通过对透明红萝卜的描写，十分隐蔽表现了菊子与黑孩的情爱错位和冲突，并从直觉上去把握人物生存的境遇，从而神秘地表现了人物内心世界里真实的苦难。而作家自己却是从小说的叙事中远远地撤离出来，独出心裁地找到了从无意识角度，挖掘了黑孩生命的真实，表达对主人公黑孩失落人生的深切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