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主父偃传原文!!谢谢

如题所述

主父偃者,齐临菑人也。学长短纵横之术,晚乃学易、春秋、百家言。游齐
诸生间,莫能厚遇也。齐诸儒生相与排摈,不容於齐。家贫,假贷无所得,乃北
游燕、赵、中山,皆莫能厚遇,为客甚困。孝武元光元年中,以为诸侯莫足游者,
乃西入关见卫将军。卫将军数言上,上不召。资用乏,留久,诸公宾客多厌之,
乃上书阙下。朝奏,暮召入见。所言九事,其八事为律令,一事谏伐匈奴。其辞
曰:
臣闻明主不恶切谏以博观,忠臣不敢避重诛以直谏,是故事无遗策而功流万
世。今臣不敢隐忠避死以效愚计,愿陛下幸赦而少察之。
司马法曰:“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天下既平,天子
大凯,春搜秋狝,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战也。且夫怒者逆德也,兵者
凶器也,争者末节也。古之人君一怒必伏尸流血,故圣王重行之。夫务战胜穷武
事者,未有不悔者也。昔秦皇帝任战胜之威,蚕食天下,并吞战国,海内为一,
功齐三代。务胜不休,欲攻匈奴,李斯谏曰:“不可。夫匈奴无城郭之居,委积
之守,迁徙鸟举,难得而制也。轻兵深入,粮食必绝;踵粮以行,重不及事。得
其地不足以为利也,遇其民不可役而守也。胜必杀之,非民父母也。靡弊中国,
快心匈奴,非长策也。”秦皇帝不听,遂使蒙恬将兵攻胡,辟地千里,以河为境。
地固泽卤,不生五谷。然后发天下丁男以守北河。暴兵露师十有馀年,死者不可
胜数,终不能逾河而北。是岂人众不足,兵革不备哉?其势不可也。又使天下蜚
刍挽粟,起於黄、腄、琅邪负海之郡,转输北河,率三十锺而致一石。男子
疾耕不足於粮饷,女子纺绩不足於帷幕。百姓靡敝,孤寡老弱不能相养,道路
死者相望,盖天下始畔秦也。
及至高皇帝定天下,略地於边,闻匈奴聚於代谷之外而欲击之。御史成进谏
曰:“不可。夫匈奴之性,兽聚而鸟散,从之如搏影。今以陛下盛德攻匈奴,臣
窃危之。”高帝不听,遂北至於代谷,果有平城之围。高皇帝盖悔之甚,乃使刘
敬往结和亲之约,然后天下忘干戈之事。故兵法曰“兴师十万,日费千金”。夫
秦常积众暴兵数十万人,虽有覆军杀将系虏单于之功,亦适足以结怨深雠,不足
以偿天下之费。夫上虚府库,下敝百姓,甘心於外国,非完事也。夫匈奴难得而
制,非一世也。行盗侵驱,所以为业也,天性固然。上及虞夏殷周,固弗程督,
禽兽畜之,不属为人。夫上不观虞夏殷周之统,而下循近世之失,此臣之所大忧,
百姓之所疾苦也。且夫兵久则变生,事苦则虑易。乃使边境之民弊靡愁苦而有离
心,将吏相疑而外市,故尉佗、章邯得以成其私也。夫秦政之所以不行者,权分
乎二子,此得失之效也。故周书曰“安危在出令,存亡在所用”。愿陛下详察之,
少加意而熟虑焉。
是时赵人徐乐、齐人严安俱上书言世务,各一事。徐乐曰:
臣闻天下之患在於土崩,不在於瓦解,古今一也。何谓土崩?秦之末世是也。
陈涉无千乘之尊,尺土之地,身非王公大人名族之后,无乡曲之誉,非有孔、墨、
曾子之贤,陶朱、猗顿之富也,然起穷巷,奋棘矜,偏袒大呼而天下从风,此其
故何也?由民困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俗已乱而政不修,此三者陈涉之所以
为资也。是之谓土崩。故曰天下之患在於土崩。何谓瓦解?吴、楚、齐、赵之兵
是也。七国谋为大逆,号皆称万乘之君,带甲数十万,威足以严其境内,财足以
劝其士民,然不能西攘尺寸之地而身为禽於中原者,此其故何也?非权轻於匹夫
而兵弱於陈涉也,当是之时,先帝之德泽未衰而安土乐俗之民众,故诸侯无境外
之助。此之谓瓦解,故曰天下之患不在瓦解。由是观之,天下诚有土崩之势,虽
布衣穷处之士或首恶而危海内,陈涉是也。况三晋之君或存乎!天下虽未有大治
也,诚能无土崩之势,虽有强国劲兵不得旋踵而身为禽矣,吴、楚、齐、赵是也。
况群臣百姓能为乱乎哉!此二体者,安危之明要也,贤主所留意而深察也。
间者关东五谷不登,年岁未复,民多穷困,重之以边境之事,推数循理而观
之,则民且有不安其处者矣。不安故易动。易动者,土崩之势也。故贤主独观万
化之原,明於安危之机,修之庙堂之上,而销未形之患。其要,期使天下无土崩
之势而已矣。故虽有强国劲兵,陛下逐走兽,射蜚鸟,弘游燕之囿,淫纵恣之观,
极驰骋之乐,自若也。金石丝竹之声不绝於耳,帷帐之私俳优侏儒之笑不乏於前,
而天下无宿忧。名何必汤武,俗何必成康!虽然,臣窃以为陛下天然之圣,宽仁
之资,而诚以天下为务,则汤武之名不难侔,而成康之俗可复兴也。此二体者立,
然后处尊安之实,扬名广誉於当世,亲天下而服四夷,馀恩遗德为数世隆,南面
负扆摄袂而揖王公,此陛下之所服也。臣闻图王不成,其敝足以安。安则陛下何
求而不得,何为而不成,何征而不服乎哉!
严安上书曰:
臣闻周有天下,其治三百馀岁,成康其隆也,刑错四十馀年而不用。及其衰
也,亦三百馀岁,故五伯更起。五伯者,常佐天子兴利除害,诛暴禁邪,匡正海
内,以尊天子。五伯既没,贤圣莫续,天子孤弱,号令不行。诸侯恣行,强陵弱,
众暴寡,田常篡齐,六卿分晋,并为战国,此民之始苦也。於是强国务攻,弱国
备守,合从连横,驰车击毂,介胄生虮虱,民无所告愬。
及至秦王,蚕食天下,并吞战国,称号曰皇帝,主海内之政,坏诸侯之城,
销其兵,铸以为锺虡,示不复用。元元黎民得免於战国,逢明天子,人人自以为
更生。向使秦缓其刑罚,薄赋敛,省繇役,贵仁义,贱权利,上笃厚,下智巧,
变风易俗,化於海内,则世世必安矣。秦不行是风而循其故俗,为智巧权利者进,
笃厚忠信者退;法严政峻,谄谀者众,日闻其美,意广心轶。欲肆威海外,乃使
蒙恬将兵以北攻胡,辟地进境,戍於北河,蜚刍挽粟以随其后。又使尉屠睢将
楼船之士南攻百越,使监禄凿渠运粮,深入越,越人遁逃。旷日持久,粮食绝乏,
越人击之,秦兵大败。秦乃使尉佗将卒以戍越。当是时,秦祸北构於胡,南挂於
越,宿兵无用之地,进而不得退。行十馀年,丁男被甲,丁女转输,苦不聊生,
自经於道树,死者相望。及秦皇帝崩,天下大叛。陈胜、吴广举陈,武臣、张耳
举赵,项梁举吴,田儋举齐,景驹举郢,周市举魏,韩广举燕,穷山通谷豪士并
起,不可胜载也。然皆非公侯之后,非长官之吏也。无尺寸之势,起闾巷,杖棘
矜,应时而皆动,不谋而俱起,不约而同会,壤长地进,至于霸王,时教使然也。
秦贵为天子,富有天下,灭世绝祀者,穷兵之祸也。故周失之弱,秦失之强,不
变之患也。
今欲招南夷,朝夜郎,降羌僰,略濊州,建城邑,深入匈奴,燔其茏城,议
者美之。此人臣之利也,非天下之长策也。今中国无狗吠之惊,而外累於远方之
备,靡敝国家,非所以子民也。行无穷之欲,甘心快意,结怨於匈奴,非所以安
边也。祸结而不解,兵休而复起,近者愁苦,远者惊骇,非所以持久也。今天下
锻甲砥剑,桥箭累弦,转输运粮,未见休时,此天下之所共忧也。夫兵久而变起,
事烦而虑生。今外郡之地或几千里,列城数十,形束壤制,旁胁诸侯,非公室之
利也。上观齐晋之所以亡者,公室卑削,六卿大盛也;下观秦之所以灭者,严法
刻深,欲大无穷也。今郡守之权,非特六卿之重也;地几千里,非特闾巷之资也;
甲兵器械,非特棘矜之用也:以遭万世之变,则不可称讳也。
书奏天子,天子召见三人,谓曰:“公等皆安在?何相见之晚也!”於是上
乃拜主父偃、徐乐、严安为郎中。偃数见,上疏言事,诏拜偃为谒者,迁为中大
夫。一岁中四迁偃。
偃说上曰:“古者诸侯不过百里,强弱之形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
千里,缓则骄奢易为淫乱,急则阻其强而合从以逆京师。今以法割削之,则逆节
萌起,前日晁错是也。今诸侯子弟或十数,而适嗣代立,馀虽骨肉,无尺寸地封,
则仁孝之道不宣。愿陛下令诸侯得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上
以德施,实分其国,不削而稍弱矣。”於是上从其计。又说上曰:“茂陵初立,
天下豪桀并兼之家,乱众之民,皆可徙茂陵,内实京师,外销奸猾,此所谓不诛
而害除。”上又从其计。
尊立卫皇后,及发燕王定国阴事,盖偃有功焉。大臣皆畏其口,赂遗累千金。
人或说偃曰:“太横矣。”主父曰:“臣结发游学四十馀年,身不得遂,亲不以
为子,昆弟不收,宾客弃我,我阸日久矣。且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
吾日暮途远,故倒行暴施之。”
偃盛言朔方地肥饶,外阻河,蒙恬城之以逐匈奴,内省转输戍漕,广中国,
灭胡之本也。上览其说,下公卿议,皆言不便。公孙弘曰:“秦时常发三十万众
筑北河,终不可就,已而弃之。”主父偃盛言其便,上竟用主父计,立朔方郡。
元朔二年,主父言齐王内淫佚行僻,上拜主父为齐相。至齐,遍召昆弟宾客,
散五百金予之,数之曰:“始吾贫时,昆弟不我衣食,宾客不我内门;今吾相齐,
诸君迎我或千里。吾与诸君绝矣,毋复入偃之门!”乃使人以王与姊奸事动王,
王以为终不得脱罪,恐效燕王论死,乃自杀。有司以闻。
主父始为布衣时,尝游燕、赵,及其贵,发燕事。赵王恐其为国患,欲上书
言其阴事,为偃居中,不敢发。及为齐相,出关,即使人上书,告言主父偃受诸
侯金,以故诸侯子弟多以得封者。及齐王自杀,上闻大怒,以为主父劫其王令自
杀,乃徵下吏治。主父服受诸侯金,实不劫王令自杀。上欲勿诛,是时公孙弘为
御史大夫,乃言曰:“齐王自杀无后,国除为郡,入汉,主父偃本首恶,陛下不
诛主父偃,无以谢天下。”乃遂族主父偃。
主父方贵幸时,宾客以千数,及其族死,无一人收者,唯独洨孔车收葬之。
天子后闻之,以为孔车长者也。
太史公曰:公孙弘行义虽修,然亦遇时。汉兴八十馀年矣,上方乡文学,招
俊乂,以广儒墨,弘为举首。主父偃当路,诸公皆誉之,及名败身诛,士争言其
恶。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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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7-03-10
主父偃,复姓主父,名偃,汉齐国临淄(今淄博市临淄区)人,以中大夫的职位得宠汉武帝,因与齐有隙而邀得齐相位,到齐后因调查后宫阴事而致齐王自杀,主父偃引咎被诛,成为千古以诈术取事者之鉴。
一、主父偃其人
主父偃幼年家贫,好学,习长短纵横之术,又学《易》、《春秋》及诸子学说。曾游学于齐诸子之间,因其为人不随,难得诸儒生相容,遂去齐游学燕、赵、中山诸国。但因他的主张不随诸候意,故不得用。由于他“游学四十年,身不得遂”(《史记·平津候主父列传》下称《主父偃传》),落得游资困乏,借贷无门,穷途潦倒。时逢汉武帝诏选贤良,“诏贤良曰:……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著之于篇,朕亲览焉。”(《汉书·武帝纪》)这使主父偃遇到了最好的进身机遇,于是,于元光元年(元前134年)西行入关,拜见将军卫青,要求引荐。但卫青几次推荐,均未能得到汉武帝恩召。他失意的遭遇,招来了同进西安儒生们的鄙视,处境更加困难。然而窘境没有迫使他放弃进取的信心,因诏书中有“著之于篇,朕亲览”之说,遂把自己对时政的见解,引古稽今地分九个问题“著之于篇”,上书朝廷,结果,早朝时送上,下午就被召见了。他上书所言九事中,有八件为律令方面事,一为谏伐匈奴。谏伐匈奴书曰:“昔秦皇帝,欲伐匈奴,李斯谏曰:‘不可。夫匈奴无城郭之居,委积之守,迁徒鸟举,难得而制也。轻兵深入,粮食必绝,踵粮以行,重不及事。得其地不足以为利也,遇其民不可役而守也。胜必杀之,非民之父母也。靡弊中国,快心匈奴,非长策也。’秦皇帝不听,遂使蒙恬将兵攻胡,辟地千里,以河为境。地国泽卤,不生五谷。然后发天下丁男以守北河。暴兵露师十有余年,死者不可胜数,终不能逾河而北。”
“及到高皇帝定天下,略地于边,闻匈奴聚于代谷之外而欲击之。御史成进谏曰:‘不可,夫匈奴之性,兽聚而鸟散,从之如搏影。今以陛下盛德攻匈奴,臣窃危之’。高帝不听,遂北至于代谷,果有平城之围。高皇帝盖悔之甚,乃使刘敬往结和亲之约,然后天下忘干工戈之事。”

“故《周书》曰:‘安危在出令,存亡在所用。’原陛下孰计之而加察焉。”(《汉书·主父偃》)
内地与匈奴的边境关系,一直是影响及于双方边境安危的大问题。历史事实证明,和则两利,战则两伤。主父偃的建议,实是利国利民良策,但汉武帝并没有采纳。然而对他另外八议赞赏,遂于召见他与徐乐时说:“公皆安在?何相见之晚也!”(《主父偃传》)即委他以郎中之职。郎中,是皇帝的侍从官员,从此主父偃侍从武帝左右,媚上邀宠,获得了连升三级的幸运。《主父偃传》云:“偃数见上,上疏言事,诏拜偃为谒者,迁为中大夫,一岁中四迁偃。”中大夫,乃是汉代掌论议的官员,他正是利用这一条件,短时间内成了左右朝廷的人物之一。致连王爷级大员也顾忌他三分:“赵王欲上书其阴事,为偃居中,不敢发。”群僚更是惧他,“大臣皆畏其口”,谓“偃太横”(《主父偃传》)。他听此议后,回应道:“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吾日暮途远,故倒行逆施之。”(《汉书·主父偃》)这是主父偃内心世界的自白,也是他为人的品行所在。
二、侍君与相齐
主父偃得宠成为汉武帝随员,侍君左右,曾对国有的大政国策,产生过一些影响,并收到了较好的效果,有的还影响及于后世。如他向汉武帝献“推恩策”,让武帝下诏,令诸候把封地不只传给嫡子,而是推恩分子弟,让他们各得一份,从而把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的诸候国,分割成地不及百里的小地方,从而削弱了诸候王的割据势力,加强了中央集权,有利于国家的安定,人民也从中获利,不失为利国良策。再如他建议汉武帝“徒天下豪杰于茂陵”,上书曰:“茂陵初立,天下豪杰并兼之家,乱众之民,皆可徒茂陵,内实京师,外销奸猾,此所谓不诛而害除也。”(《主父偃传》)汉武帝从其计,“徒郡国策豪杰及訾三百万以上于茂陵”(《汉书·武帝纪》),确实收到了外安地方,内实京师之功,并对后世产生了较长远的影响。
然而,由于他急功逐利,心胸偏狭,为达到个目的,不异误国害民,从而也给历史来了些许遗憾。如建议汉武帝置朔方郡以制匈奴。主父偃本来是主张对匈奴实施和边政策的,但他来到汉武帝身边后,逐步参透了武帝要凭雄厚的国力灭匈奴以振帝威的心机,遂一反常态改弦更张,上书“盛言朔方地肥饶,外阻河,蒙恬城之北逐匈奴,人省转输戍漕,广中国,灭胡之本也。”(《主父偃传》)在众臣“皆言不可”的情况下,汉武帝从主父偃计,置朔方郡,筑要塞,屯重兵。此行于主父偃是得计,于国是劳民伤财,并因仇边,还带来了后患无穷。
再如为尊立卫皇后而参与后宫的争宠斗争。将军卫青的姐姐子夫,入宫后得武帝宠,主持后宫的陈皇后对子夫十分嫉妒,遂请来巫妇诅咒她,此事让汉武帝知道后,大怒,处死了与此有关的三百余人,并废了陈皇后,继而立子夫为皇后。在这场争宠斗争中主父偃替卫皇后出了力,从此影响达到了后宫,一举而成了外得宠皇帝,内获皇后信任的左右逢源人物。可他的追求目标还远不止于此,他想要有朝堂上势压群儒,独占鳌头,于是便做出了诬陷害董仲舒的事。董仲舒原是和他一样经赀选入宫的,其才学、名气均高于主父偃,于是他因嫉妒而陷害他,致使董仲舒差点丢了性命:时辽东高祖庙与长陵高园殿先后发生火灾,董仲舒从其“天人感应”谶言神学观点出发,释其为“天灾示警”,欲上书汉武帝劝他警惕“天罚”而行仁道善政。书未送上的时候,主父偃来访董仲舒,竟把书偷去私献给了汉武帝。汉武帝顺从主父偃意,召集诸儒生对此当殿议论,董仲舒的弟子们不知此书是其师所写,皆大加批驳,说其“讥讽当朝。”汉武帝遂以“讥讽当朝”款,治董仲舒死罪。后经众儒生、董的同僚解释、求免,才获诏赦免刑。董仲舒经此打击,终生再不言“灾异”。

主父偃深深意识到自己宦场争势“日暮途远”的处境,急于加快发展,不惜“倒行暴施”以求激进。遂谋把女儿嫁给皇家,以求深结皇室而快步进入最高层。但要得随愿,必须有后宫的人协助,于是,便托宦官徐甲同谋成全。当时恰逢齐国后宫不稳,正好给主父偃带来了取事机会:齐王次昌年少即位,其母纪太后把侄女嫁给他做王后,次昌不爱她,拒不进她的宫门。纪太后为了挟制次昌就范,就安排女儿纪翁主入王宫,劝说次昌转意,接近王后。没想到齐王次昌竟与姐姐发生了奸情。偏偏在这个时候,徐甲来到了齐王宫中,禀纪太后说主父偃愿以女儿充王后宫。纪太后闻言大怒,说:“主父偃何为者,乃欲以女充后宫”(《汉书·高五王传》)。断然拒绝。徐甲无功而返,实言以告主父偃,主父偃心生嫉恨。当听说了齐王与姊的奸情后,感到正可作为报复齐王的可乘之隙,于是顿生以监齐王正后宫为理由而达到个人报复目的的权谋之心。遂进言汉武帝说:“临淄十万户,市租千金,人众殷富,非天子亲爱子不得王此。今齐王于亲属益疏。”又“从容言吕太后进齐欲反,及吴、楚时(齐)孝王几为乱。今闻齐王与其姊乱。”(同上)谏汉武帝遣近臣监齐。汉武帝不知主父偃此举乃是以诈谋权,乃从其言,拜主父偃为齐相,让他入齐以正其事。主父偃奉命入齐任相后恃势作威,把亲朋故交齐集相府,先每人赠予百金,继而“数之曰:始吾贫时,昆弟不我食,宾客不我内门;今吾相齐、诸君迎我或千里,吾与诸君绝矣,毋再复入偃之门。”(《主父偃传》)与所有亲朋故交断绝了关系。
为胁制齐王,他调查后宫宦官,要他们检举、证实齐王与姊通奸的事,在谈话时,毫无顾忌地直接言及齐王。这些活动,齐王知道后,因年少识浅,很难以对付得了主父偃这样的恃宠老臣,十分害怕。又看到此前曾发生过主父偃因游燕未被接纳而嫌燕,燕王定国与父姬奸被揭发时,主父偃便进言他的父皇严惩燕王并诛杀王后进行报复,致使燕王定国自杀的事。前车有鉴,主父偃挟嫌而来怕是不会放过他的,为了不被递解长安受辱遭诛,竟服药自杀了。
齐王自杀后,有司迅速上报了汉武帝。时赵王听说主父偃离开朝迁去了齐国任相,也上书举报主父偃“受诸候金,以故诸候子弟多以得封。”又有人检举主父偃“赂累千金”。(《主父偃传》)汉武帝闻奏大怒,即拿主父偃下了天牢。在审讯中,主父偃只承认受贿罪,却拒绝承认胁迫齐王自杀。于是,汉武帝又萌发了对他从宽处理的念头。御史大夫公孙弘识破帝意后上奏汉武帝说:“齐王自杀无后,国除为郡,入汉,主父偃本首恶,陛下不诛主父偃,无以谢天下。”(同上)汉武帝遂下诏族主父偃。
主父偃“游学四十年,身不得遂”,上书召见发迹后,攻于心计,以诈获齐相位,却因“倒行逆施”而引咎入狱,偏又遇上了一位“外宽入深”的公孙弘,终致落了个“族诛”的下场,可悲可怜。太史公对此亦感慨三分,曰:“主父偃当路,诸公皆誉之,及名败身诛,士争言其恶,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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