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递宏村是怎样保护和开发的?

如题所述

2000年10月30日,黄山脚下的宏村一夜成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它和邻近的西递村“世界文化遗产”称号。
但一件件怪事却在宏村发生着:旅游旺季,村民公然用马车阻拦游客,甚至用牛马粪涂墙,驱赶游客;古民居没人维修,摇摇欲坠;游客花30元买门票,却只能参观两个民居。
不仅如此,736名村民近期还把该村所在的黟县县政府告上法庭,声称县政府侵犯了他们的财产权。
由于该村旅游资源产权和经营权的纠缠,宏村开发的路子一直走的歪歪扭扭。

守着金饭碗讨饭
宏村始建于南宋,现存民居和风景点建于元末明初,为宏村先辈汪思齐以及家人带领全村人兴建,代代相传至今。现存138座古民居中,136座为村民私人所有。
五百年来宏村把美景隐在深山。如今外面的世界经济大潮涌动,宏村却贫困依旧。
宏村人有了个梦想-“宏村老祖宗建了宏村,现在宏村人要搞旅游,把宏村介绍给世界”。而现在这个梦想成了他们的辛酸史。
1985年,宏村的一处“官宅”-“承志堂”以县旅游局景点的名义向游人开放。据宏村人说,门票收了10年,但村里人没拿到一分钱。
从1994年开始,宏村的两个村长三次向县里打报告要求村办旅游,没有回音。据说当时县领导认为“农民素质低,运作不了”。
与此相对照的是,与宏村相距15公里的西递村在“能人村长”唐茂林的带领下,搭起小棚收门票,后来成立了村办公司;黟县旅游局曾经想把西递的旅游开发权收上来,据说唐村长与县旅游局副局长打了一架,保住了公司。
而被嘲笑为“老实”的宏村人仍在等待上面的批示,这个批示始终没有下来。
1996年6月,宏村人终于注册了旅游开发公司,上交镇政府3万元承包保证金后,拿到了旅游开发权。村里一位退休干部汪庆平当上了公司总经理。但汪不让村里查账,一年后,村里每人才得到10元钱。
没人知道枉庆平在宏村旅游中赚了多少钱,村民只看到汪庆平在结束一年承包后,盖起了全村最好的两层洋房,屋里挂满了古字画。

被“出卖”的村庄
县政府看村里搞旅游没成气候,动了招商引资的年头。于是县政府拍板,将宏村三十年开发权卖给北京京黟公司,每年保底资金17万元,每年门票收入95%归公司,4%给镇里,1%给村里。
这是一份村民不知情的合同,宏村两位自然村村长汪菊媛和汪新海告诉记者,:不光事先不知道,事后没告诉,连合同也是我们托人偷出来复印后才知道的“。
当时京黟公司曾问过县政府和镇政府,是否要和村里签一下合同,他们得到的回答是:“村里的事,我们说了算,和县里镇里签了就行,农民的事是我们内部的事,和你们企业无关“。
北京大学旅游开发与规划研究中心主任、世界旅游组织专家吴必虎教授认为:“宏村的旅游资源主要是古民居,138幢民居中有16幢是私人的,湖与水系又是村里的,产权不是县政府和镇政府的,他们做不了主。并不能因为投了资建了停车场就占大头,因为宏村不盖停车场人们照来;而没有古民居的话,有了停车场,人家也不来。按照国际惯例,当地人分成比例应该超过51%,宏村分配明显是不公的。“
华东政法大学行政法专家朱芒认为:“这个合同明显侵权,合同双方无权处理第三方资产,宏村的古民居产权是村里的,公司应当与村和每户人家签约,当地政府机构把管理权与所有权混为一谈,这是常见错误。“
宏村村民讲不了大道理,却有一句实在话:“政府招商引资牵线搭桥,应该是当红娘而不是当新娘,现在当地政府不仅自己包办婚姻,还一头钻进了洞房。“

“合作“内幕
据知情人透露,县政府与京黟公司的合作协议书其实是“捆绑式“的,京黟公司承诺”包下“中城山庄”三十年租赁权,并负担山庄120万基建债务,45人工资,并答应改造。
而“中城山庄”正是县政府原招待所,是县政府出资的工程,用一位副县长的原话形容,“中城山庄是县政府的心病。巨额的债务和工资是个大负担。我当县办公室主任时最头痛了。“
京黟公司副总赵波说:“接手中城山庄是到黟县投资的先决条件。“
京黟公司先后在中城山庄投入了600多万元,作为对应,京黟公司才获得宏村、南屏和关麓的优惠开发权。“这是为县里的利益慷宏村之慨“,一位村民评价说。
在村民的眼中,京黟公司“获利大投资少“;在开发第一年,京黟公司承诺三年内在宏村进行16项大工程,投资86万元;而三年后,京黟公司在宏村仅搞了6项,金额28万元。
京黟公司合同承诺的古牌坊群和徽商博物馆投资1500万元,至今未见踪影。
让宏村人难受的是,与宏村共同评为世界文化遗产的西递村由于村办旅游公司产权清晰,已经在村里投资了450万元,为每户村民装自来水、煤气。每个村民一年不仅有300元的分红,还有每户1000到2000元的维护分红。西递村村民人均年收入超过了5000元。

恶化的生态
村民认为政府包办的“婚姻“并不幸福,他们就要反抗。
在2000年门票收入123万时,村民只分得了7万,每人70元。村民无法从旅游中获益,还失去了原有的就业机会,村里原来的导游全部被解聘,近百名年青人只能到外省打工。村民说自己“守着金饭碗讨饭吃“。宏村人均收入只有1500元。他们自然而然地将旅游公司看成了掠夺者。
2000年,愤怒的村民用马车阻挡游客,甚至用牛马粪涂墙,拒绝让民居给游客参观,并向游客追讨拍摄费。
京黟公司也是有苦说不出:“我们每个管理人员都被当地人打过。“
然而目前在宏村最紧急的 是古民居的维修。古民居产权在心中不平的村民手中,他们称:“我们为什么要维修,维修好了让别人赚钱。“
更为艰难的是,宏村四年来没有从京黟公司与镇里拿到古民居维修费。
黟县有关负责人称这是事实,并解释,“公司必须拿出门票的20%作古民居保护基金,京黟公司前两年缴纳的保护基金我们已经全部还给京黟公司,应该由此公司维修。“
京黟公司赵波则称:“一个公司应当从赢利考虑问题,我们的确没花钱在古民居上,但我们在景点“承志堂”上花了3万元,另外的维修资金我们用在另一个村-南屏景点的开发上了。“
记者在走访中看到:宏村整体风貌保存尚好,但60%古民居房屋需要维修,十多幢危房看起来随时有倒下的可能。
在村民汪茂中家,中梁已被蛀空,在风中摇摆,不得不用多根木桩支撑。金有权等几个村民家或屋檐下坠,或柱底支撑。金有权等几个村民家或屋檐下坠,或柱底松动,有的甚至出现房屋整体下沉,就连宏村惟一的“丞相门楼“也出现了类似情况。
村民范洪冰家的大梁有一天突然落下,差点砸死他母亲和儿子。
1999年,宏村的“丞相楼“已全部倒塌,被卖给私人谢建民后才又一次修复。
1999年宏村雷冈山下13间房全部倒塌,被卖给私人吴阿桃才修复。
另有两幢清朝楼却永远消失了,镇政府与县政府既不许老百姓拆又没有钱维修。
一位居民告诉记者:修房首先要交一万元保证金,可村民根本交不起这个钱。
由于当地农民无法从旅游中获利,只能以务农为生,每家平均养了两头猪,游客无不嫌臭;而农民的浇田粪车也阻挡了游人,同时旅游恶化了当地生存环境,客人增加,使全村新出现了50个化粪池,污水全部排入地下水;而京黟公司不愿进行排水等公共设施的修建,结果全村至今没有排污水管,没有自来水,甚至没有路灯,晚上出门游客要打手电。
结束采访的时候,县政府向记者表示:他们也想尽办法抢救古民居,除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已投入200万元外,今年还要批近100万元给宏村重点古民居,20%文保基金将直接给村里,此外还有省补助18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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