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康的发展阶段II 请求、想象界、镜象阶段

如题所述

拉康在此采用了弗洛伊德关于丧失概念所做的一个论证。弗洛伊德在其所著的《超越快乐原则》一书中引用了一个案例,说的是其外甥,大约18个月,将线圈的一头固定玩游戏。小家伙把线圈的另一头仍出去,说“Fort”,德语的意思是“走了”,然后他又把线圈拉回来,说“Da”,德语的意思是“这里”。弗洛伊德说,这一游戏之于小家伙是有象征意味的,构成了一个方法以排遣由于母亲缺席而产生的焦虑。他把线圈扔出去并说“Fort”,这重演了丧失所心爱的客体的经验;他把它拉回来并说“Da”,这就重现客体并从中得到快乐。
拉康引用了这个例子,当然是强调它所展示的语言方面。拉康说fort/da 游戏的时间是18个月,正是孩子进入象征界也就是进入语言本身的结构的时间。拉康说语言总是涉及丧失和缺席,只有当你想要的客体不在场时你才需要言词。如果你的世界真的一切具足,无一缺席,那么你就不会需要语言(斯威夫特在《格利佛游记》中有这么一段:在一个没有语言的文化中人们背袱着他们需要指称的所有物品。)所以拉康说在现实界中不存在语言因为不存在丧失、缺乏和缺席,唯一有的就是圆满、需求及其满足。
这样一来,现实界永远是超越语言的,不能够以语言加以表征(当然在个体进入语言之后就不可挽回地丧失了)。现实界以及需求阶段从出生一直持续到6到18个月之间的某个时候,持续到婴儿粘团开始能够在它自己的身体与环境中的每一样东西之间做出区分的时候。在此时候婴儿从需求转移到请求。
请求不为客体所满足,一个请求总是一个指望别人承认的请求、亦即指望母亲的爱的请求。此一过程是如此展开的:婴儿开始感觉到它是与母亲分离的,并且存在着一些东西不是它的部分,于是“它者”的概念产生了。(不过请注意,如今尚不存在“自我/它者”的二元对立,原因是婴儿仍然不具有连贯的关于“自己”的感觉)。这种分离的意识,也就是它者存在的事实,产生焦虑,也就是一种丧失的感觉。于是婴儿请求重新团聚,也就是回到它曾经在现实界所拥有的原初的圆满具足和毫无分离的感觉。
但是一旦婴儿知道(请记住这样的知道全然是在无意识水平上发生的)存在一个关于“它者”的概念,就不再可能重新团聚了。婴儿请求被它者所填充,请求返回原初的统一感;婴儿希望“它者”的概念消失。所以,请求是对于圆满、具足的,也就是对于它者的请求,指望后者终止婴儿所正在体验的缺失。然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上述的缺乏、缺席、也就是“它者”存在的感觉构成一个必要的前提,婴儿由此才能成为一个自我/主体,一个能够发挥作用的文化存在。由于请求是希望得到它者的承认,而6-18个月的幼儿还不能够说它想要什么,所以请求是不能真正地被满足的。婴儿哭叫,母亲给它奶瓶,或者乳房,或者橡皮乳头,或者别的什么,然而任何东西都满足不了请求——请求所指向的是一个在不同水平上的反应。
婴儿不能够识别母亲对它所做的反应和承认的方式,因为它还没有将它自己当作一个东西的概念——它只知道存在着“它者”的概念,只知道它与母亲分离了,还不具有关于它“自我”是什么的概念。这一时期就是拉康的镜象阶段。在此年龄段上——即在6到18个月之间——婴儿或者儿童尚未熟悉它自己的身体,尚未控制它自己的运动,尚不具有关于它身体作为一个整体的感觉。相反地,婴儿体验到的身体是支离破碎的,或者说是一块一块的——能够落入它的视野的身体部分,只有在婴儿能够看见它的时候才存在,当看不到它的时候就不存在了。它看见它自己的手,却不知道这一只手属于它——这只手可以属于任何人,或者什么人也不属于。不过呢,这个阶段的儿童能够将它自己想象为一个整体——因为它已经看见别的人了并将他们知觉为一个个的整体。
拉康说在此阶段的某些时候婴儿会在镜子中看见它自己。它会注视它的镜象,然后回过头来瞧瞧某个真人——例如它的母亲或者某个别的什么人——然后又去注视镜子中的图象。在这样做的过程中儿童就 “从匮乏转向预期”;镜子,在镜象与他人之间反复交替,赋予它一种感觉即它也是一个整合了的存在、一个完整的人。儿童虽然还不能成为一个整体,还是与它者相分离的(尽管它具有关于分离的思想),但是处于镜象阶段之后却开始预期自己成为一个整体。它从“支离破碎的身体”转向“它的整体性的矫形术图象”,转向将它自己视为整体的和整合的图象,之所以称为“矫形术的”,是因为这一图象用作一根拐杖、一个校正性的工具、一个辅助,儿童由此获得整体性的地位。儿童所预期的是将自我当作一个统一的却又是(与母亲)分离的整体的感觉,儿童发现它看上去如同“它者”看上去一样。逐渐地,儿童在镜子中看见的这一实体、这一整体的存在将成为某个“自我”,后一实体由单词“我”来指称。
不过真正地发生了的是一个错认的认同。儿童在镜子中看见一个图象,它认为这一图象是“(宾格的)我”。但是它不是这个儿童,它只是一个图象。而且另一个人(通常是母亲)在场强化了这一错认。婴儿注视镜子,回头看看母亲,母亲说,“是的,它就是你!”她保证了在儿童与它的图象之间的连接的“真实性”,并保证了儿童所看见的和所认同的那个整合了的整体性的身体的概念儿童将镜子中的图象当成它的全部存在的总和,也就是当成它的“自我”。这一在镜象中错认其自我的过程产生了自我(ego),后者说“(主格的)我”。 用拉康的话说,这个错认产生了主体的“盔甲”,即用来环绕和保护那个已经支离破碎的身体的关于整体性、整合性和全体性的一个错觉或者说错误的知觉。
在拉康看来,自我(ego)、或者自我、或者“我”同一性,总是在某个水平上的一个幻想,一个对于外部图象的认同,而不是一个关于分离的整体的身体的内部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拉康将请求的阶段和镜象的阶段称为想象界。
对于镜子中的图象的想象性认同产生了关于自我的概念。在想象界中产生了并维持着在自我与其图象之间的异化了的关系。无论是对于意识还是无意识,想象界都是一个想象的王国。它是前语言的,是前俄底浦斯的,而且极大地依赖于视知觉,也就是依赖于拉康所谓的镜子想象。婴儿误将其当成它自己的那个整体的人的镜象在精神分析的术语中叫作“理想自我(ego)”,即一个绝无匮乏的完美的整体的自我。这个“理想自我(ego)”被内化;我们通过(错误地)认同于这个理想自我(ego)而建立关于“自我”、即我们的“我”同一性的感觉。根据拉康的看法,我们由此而想象了一个绝无缺乏、绝无缺席和缺陷的自我。我们在镜子中所看到的那个稳定的整体的统一的自我的虚象就成为对于丧失与母亲身体的原初的一体性的补偿。一句话,拉康认为我们为了进入文化而丧失了与母亲身体的统一,也就是丧失 了“自然的”状态,可我们却通过错误地将我们自己知觉成什么也不匮乏——知觉成自身圆满具足的存在——而使我们感觉不到丧失。
拉康说儿童的自我概念(它的自我(ego)或者“我”同一性)绝不可能与它自身相匹配。它在镜子中的图象比之儿童总是较小但却更稳定,总是在儿童之外的“它者”——某个在它之外的东西。儿童终其一身将它的自我错认成“它者”,即错认成那个镜象,后者提供了一个关于自己、关于控制的幻象。     想象界是一个心理空间、一个心理阶段,儿童在这里将它的关于自我的概念投射到它所看见的镜象上。镜象阶段加强了自我/它者的二分,而在此之前儿童还仅仅知道“它者”而不知道“自己”。 对于拉康而言,关于“自我”的认同总是借助于“它者”。这不同于二元对立,二元对立认为“自我”就是那个不是“它者”的东西,“它者”就是那个不是“自我”的东西。相反,依拉康的观点,“自我”就是“它者”,关于我们用“我”来指称的那个内部的存在的自己的概念是基于一个图象,即基于一个它者。自我的概念有赖于一个人错误地认同于某个它者的镜象。
拉康的“它者”一词用法甚多,很难把握。首先,恐怕这也是最容易理解的用法是关于自我/它者的感觉,此处“它者”就是“非我”,然而我们已经说过,“它者”在镜象阶段成为了“(宾格的)我”。拉康用大它的概念以区别它者的概念与实际的它者。儿童在镜子中所看见的图象是一个它者,其赋予儿童以大它的概念,后者作为一个结构的可能性使关于“我”也就是关于自我的结构可能性成为可能。换言之,儿童遇见实际的它者——它自身的图象,其它的人——并理解了“大它存在”的概念,所谓的大它性指非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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