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13-12-08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所刻划的人物,常常是只提供他们的活动迹象,使他们的言行很少表露其思想品质的倾向性,以致造成人们对作品人物性格颇多歧议。花袭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对她作较为深入、细致的探究,不仅可以明确对这一人物的认识,而且对于了解曹雪芹在写人方面的美学观和艺术功力,也将有特殊的收益。 (--) 在贾府,袭人在主子、奴仆中有特殊的威望,这不仅因为她是贾宝玉的贴身丫头,沾了主子特殊地位的光,主要的还是她在为人处事方面表现出的温柔敦厚、与人为善赢得了众口一致的赞誉。她对主子尽忠,对父母尽孝;在忠孝之间,她明确地把忠放在首位。在事主不能侍亲的情况下,她这个卖身丫头还为母亲送了终。把这件看似正常的事安排在她身上,是不无用意的,作者这是要充分显示她贤德的品性。虽然她未能作到从一而终,但那是主命不得不从的不得已而为之,她心里想的却是:“如今太太硬作主张。若说我守着,又叫人说我不害臊;若是去了,实不是我的心愿。”虽然一再想死没死成,但她的内心是有这个愿望的。所以,可以说她在内心里已经实现了忠孝两全。 对于低贱之人,她从不詹傲,表现得很和善。她不仅对所有的奴仆十分平易,从未仗恃特殊身份抖过威、发过火,就是对人人都耍弄的刘姥姥也一视同仁。刘姥姥醉卧宝玉锦床这件事,是足以让任何一个丫头发火,发威的,她不但不恼,反而好言宽慰。更不易的是对于招惹她,辱没她的人,她也能克制忍让。在病中,面对人人都讨厌的李嬷嬷的辱骂,她也是忍气吞声,暗自委屈,甚至还因宝玉为自己得罪了人而难过。在第三十一回,分明是睛雯摔坏了扇子骨嘴硬,拿她出气,她却忍让了。 就总体性格来说,袭人是个封建淑女的典型,与任性伸展自由个性的晴雯截然不同。但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年轻女子,她又不能完全压抑住自己豆蔻年华的活泼天性。在第三十回,她和一群小丫头纵情玩耍,在第六十一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的第二天,她对平儿喜不自胜地讲述:“告诉不得你。昨儿夜里热闹非常,连往日老太太、太太带着众人顽,也不及昨儿这一顿。一坛子酒我们都鼓掏光了,一个个吃的把臊都丢了,三不知的又都唱起来。四更多天才横三竖四的打了个盹儿。”这些都一反她平时的持重之态,正说明她的自然天性未灭。 但是,袭人的一些行为又的确使人颇多迷惑、怀疑。在第六十二回,她曾把晴雯无故挖苦了一顿:“倘或那个孔雀褂子再烧个窟窿,你去了谁可会补呢。你倒别和我拿三撇四的,我烦你做个什么,把你懒的横针不拈,竖线不动。一般也不是我的私活烦你,横竖都是他的,你就都不肯做。怎么我去了几天,你病的七死八活,一夜连命也不顾地给他做了出来,这又是什么原故?……”这无端的排遣多么尖酸刻薄,哪里还象平日里温柔和善良的袭人!对于宝玉的婚事,她想的不是宝玉的幸福,而只是为自己将来的处境打算,不顾及宝玉与黛玉的感情,而希望定为宝钗。还有,在宝玉因“林姑娘要回去”的话而“着了魔”时,她这个历来息事宁人之人,却一反常态,马上去找紫鹃大吵大闹了一顿。特别是第三十四回袭人与王夫人的那一番谈话,使人们对她的为人大为怀疑,甚至认为这完全是她陷害别人抬高自己的手段。但是也不难发现:袭人的不纯念头、不良动机、不善行为,总是围绕宝玉而生的。对别人,再大的事情她都忍让,而一因为宝玉,她就象换了个人,所以,判定她与宝玉感情的实质,是把握她性格的一个关键。 (二) 如果把袭人对宝玉的尽心竭力完全看成是为了谋求、巩固为妾的地位,那就贬低了她,也就掩盖了她性格的复杂性,将其简单化了。在第三回里作者有这样的话:“这袭人亦有些痴处:伏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如今服侍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这不能说就是一种奴仆的愚忠,而应看到是一种性情的反映。作为“被封建制度所特选的、特派的,到宝玉身边去和他斗争的人”,[1]中国封建社会的正统观念在她身上表现出的奴性,以及中国妇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天命观念,是使她认可这科地位的思想基础。虽然她是出于封建观念意识“悲悯宝玉,要把他从邪路上、从丑祸中抢救出来”,而这“悲悯”、“抢救”就是斗争,[2]可还是能够看出:她“心中眼中只有一个宝玉”,是建立在一种感情基础上的。而宝玉这种封建制度的“败家子”又决不是袭人理想的丈夫。当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的确也使一些中国妇女对丈夫有一种无来由的感情,那是妇女没有自由、没有个性的社会中女人在男女情爱上低级的感情,其中还有对丈夫依赖的心理因素。而袭人对宝玉的感情不纯然是这种,我们应该从袭人自身心理因素去分析、认定她这种感情。可以感觉到:袭人对宝玉的关怀、照料,表现为一种特殊的情态,虽然有“通房丫头”以至将要为妾的身份,但仍不能以此令人信服地解释。对紫鹃的指责、吵闹,一个一心谋求为妾地位的丫头哪能有此等动情而过分的举动?袭人在宝玉身上所表现出的情态,给人的感觉是一种长者对待操心孩子的情态,虽如同姐姐对弟弟一般,却更似母性特有的那种抚爱的表现。母亲对于特别淘气或身心有缺陷的孩子,往往因过分操心而导致一种偏爱,又如同母兽对病弱幼崽的特殊照料和爱抚。 袭人自幼被卖到贾府,得不到应得的父爱和母爱,这就必然使她正常的对爱的需求得不到满足,而对他人之爱也得不到释放。况且,女孩子身上还有一种潜意识的母性,这在她们喜欢抱娃娃、过家家的玩耍中可以感觉到。袭人虽然已不属童稚,但过早地告别童年生活,迈入成人的谋生之路,这方面的天性必然受到压抑。当然,这不属于她绝无仅有的个性,而是许多丫头共有的性情,但是,袭人这方面的表现却有着别的丫头所没有的诱因,那就是她有一个特殊的主子——贾宝玉。宝玉的乖僻实际上已把他自己变成一个“不省事”的大孩子,袭人不但要把他作为一个主子恭敬、伺候,更要把他当作一个孩子看管、照料。这种对一个格外操心的大孩子的照料是一种刺激,她那被压抑了的需要爱的欲望,就从这个出口集中释放出来了。而这种照料与母性最接近,所以一切爱的天性就似母爱的形式表现出来了,宝玉就成了她补偿心里欠缺的对象。 袭人这种温柔敦厚之人,给人的感觉是无欲无求,或清心寡欲,人的本性一定不强烈,而实际上,一些内向隐忍性格的人,往往比外向冲动性格的人本性更强,因为后者多是热情、兴奋型,会以别的形式,在别的一些事情上转嫁或释放掉一些欲求,而这类内向隐忍性格的人只能将这些欲求在内心积蓄,一但有突破口,其表现就很强烈。所以,宝玉一大早跑到黛玉房里洗了脸,袭人就大为不满;紫鹃的玩笑使宝玉“着了魔”,她就对紫鹃大吵一顿。这些事情固然有她和宝玉特殊的主仆情义、男女之情等因素,但最根本的,更象母爱被人剥夺或有缺陷的孩子受了欺负时那种发疯式的表现。在对宝玉的“不长进”采取了一系列软硬兼施的手段仍不奏效之后,袭人就采取了象母亲对待不可救药孩子的最后办法:庇护。这最突出地表现在她劝宝玉读书失败,转而只求宝玉应付应付贾政方面。 《红楼梦》在写人方面的伟大成就,不仅在于它充分揭示了正常人性的丰富性和复杂性,及其与社会的冲突,更了不起的地方还在于它描写了变态的人性、被扭曲的人性,从而更深刻触及到了人性中隐秘的部分,表现了更本质的人性。 在曹雪芹时代,“同性恋”这个名词是没有的,但他在《红楼梦》中写到了这种变态的性爱,可见伟大艺术家对生活的观察力及对人性的深刻表现力。既然曹雪芹能以宝玉与秦钟、薛蟠对柳湘莲的变态性爱揭示复杂的人性,那么,写袭人的另一种变态人性就不是不可能的。所不同的是,前者表现的是贵族子弟的穷奢极欲、闲极无聊的性情,为主题的一个方面一为衰败的名门望族作传提供佐证;后者则表现人性的悲剧,以深化主题的另一个方面一一为一群年轻女子作传,写她们的悲剧[3]。 当然,不能由此否认袭人与宝玉之间具体的情爱,虽然这种情爱是以宝玉泄欲为基础的,但宝玉尚有一般主子难有的对下人的情义。然而,在袭人这种半奴才半配偶的情爱中,仍伴随着潜意识的母性那种特有的爱抚。对于宝玉调戏金铡之事,没见袭人有什么反应,远不如宝玉挨打动心。可见,她对于情爱并不看重,而对于宝玉的照料、庇保倒是十分在意。袭人对宝玉的这种特殊感情,当然就使得她极力维护、巩固为妾的地位。晴雯精灵娇媚,在她和宝玉的关系上,她是个最大、最直接的竞争者,虽然晴雯没有一点竞争之意,但把整个身心都放在宝玉身上的袭人,对于晴雯的威慑力当然是意识到了的。特别是“补袭”一事,足以证明晴雯在性格上对宝玉的影响力远大于自己。这样,自谓“粗粗笨笨”的她,就不能不嫉妒这个“生得太好”的人了。虽然她不争宠,但特殊的心理需要,特殊的身分产生的特殊感情,使她不能不警惕周围的威胁。而她却不是那样“绝”人,虽会用尖刻话挖苦晴雯,却不会采取彻底铲除手段。但当晴雯被撵出贾府,从她的竞争范围中清除掉时,她当然是欣慰的,宝玉怀疑的问话也的确使她很是尴尬。至于她对晴雯到底有无背后的手脚,因为只有一些迹象,缺乏确凿的证据,所以难以断定。就其性格而论,还不至于达到陷害的程度。 袭人对宝玉的感情,是一种融潜意识的母爱、情爱、友谊为一体的特殊感情,比任何一种单一的情都强烈,其排异性也是强大的。 所以,拒绝家人赎身并不是她贪图荣华富贵,而是被这种特殊的感情拴住了。但她和中国大多数封建社会妇女一样,希望丈夫能按封建礼教处身立世。所以袭人用封建礼教来约束宝玉,只是想使宝玉走上“正道”。但也不能认为希图宝玉高官显贵,夫贵妻荣的想法是没有的。所以,对于三十四回袭人对王夫人的那一番话,不能完全认为是陷害别人、抬高自己之举,而应看到主要还是对宝玉自觉的责任感和占有欲的防范之心。不过,“宁为大家奴,不为小家主”,更何况为妾又成了主子,等闲之辈难免有被诱惑之心,袭人的情中是否杂以此等念头,也不能断然否定。 还有,如果她是个势利小人,为什么在宝玉出家、她回到家中、嫁到蒋家的时候总是想到死,何不趁此出路顺水推舟,而怎么想杀身取义呢? (三) 虽然袭人没有“杀身成仁”、以全大义,使她的封建淑女形象保持完整,但这是她性格发展的必然结果。作为一个平庸的寻常女子,又怎么能不在适得其所的条件下随波逐流泥?正如书中所说:“但孽子孤臣,义夫节妇,这‘不得已’三个字也不是一概推诿得的。此袭人所在又副册也。”所以,观念上的东西,在她这种人的行动中不一定能实施。 作者也只是把她作为一个寻常女子来写,而不是意在塑造一个面露忠厚、心怀奸诈的小人。作者对她是极尽称颂之辞的,如在“金陵十二钗”诗中,写袭人的诗就说“枉自温柔和顺,空去似桂如兰”。在“枉自”、“空云”的慨叹之中,不正包含着对“温柔和顺”、“似桂如兰”的肯定吗?在第三回里,作者又借贾母之意表达了对她的好评:“心地纯良,克尽职任”。而且,作者还多次借钗、黛、熙凤之口给她以较高的评价。由于曹雪芹在人物塑造方面运用了朦胧美的手法,只给读者以感觉和推断的迹象、条件,就使得人们对《红楼梦》中人物的把握十分困难,大有只能意会难以言传之惑。而准此,才能把作者赋予书中人物。性格的丰富性、复杂性容纳进去,体现出来,才具有巨大的艺术魅力。
第2个回答 2013-12-08
『舞文弄墨』 [评论]红楼梦》人物分析(一):袭人和晴雯
作者:仙人球老公 提交日期:2009-6-22 19:34:00 访问:331 回复:0��首先要说明的是,以我个人看《红》心得,黛玉和宝钗是书中贵族小姐的代表,袭人和晴雯是贵族府中高级丫头的代表,并且作者是将她们比照来刻画的。也就是说,黛玉和晴雯,宝钗和袭人她们是分别对照来完成的。黛玉和晴雯是在外貌上的相似,宝钗和袭人是在性格上的相若。(此看法,也许前人已有论述,但这里完全是本人的阅读体会。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袭人和晴雯的相同点:
都长相漂亮。这点无庸赘述。作为宝玉的贴身丫头,没有不漂亮的。
都是贾母赐给宝玉的。这一点决定了她们的身份和别的丫头更高一点,她们说话的底气更足一点,别人对她们也都高看一眼,多担待一点。
都喜欢宝玉。贾府上下无不喜欢宝玉。在小姐里面,是黛玉和宝钗的竞争。在丫头里面,也就袭人和晴雯最有可能最有资格也表现最明显。她们二人也存在竞争,只是没有那么激烈和好看罢了。
袭人和晴雯的不同点:
家庭背景不同。袭人家在京郊地带,中等人家,有母亲和哥嫂诸亲人。估计她当初进贾府是主动送进来的,等长大了,见了世面,再被家人赎回去,找一个不错人家嫁掉。有这样的家庭,袭人在人生上是有保证的,即便贾家衰败,也有退路。所以,她做丫头是安稳的。晴雯是孤儿,是在大街上被赖大(贾府的大管家之一)家的收买进来的。作为孤儿,她的将来是没有根基的,只能依靠自己。那么,她做丫头是权宜的。如果相信命运,最后也就是年龄到了,被许给贾府的男仆,生子,再做贾府帮佣。世世代代如此循环下去,只要贾府不败。
性格不同。袭人温柔、体贴、懂事、乖巧,遇事考虑周全。她自己明白在贾府这样的人家,自己的性格是符合要求的,所以深得主子(主要是王夫人)欢心。晴雯聪明、伶俐、直爽、坦荡,不懂曲意逢迎,脾气火暴。她这样的性格在有着复杂内部的大家族中是不适合的,易得罪人。事情并没有少做,却得不到上头赞许,甚至有出头鸟的危险。
喜欢宝玉的方式和目的不同。袭人喜欢的目的是将来能做宝玉的小妾,不离开贾家的荣华富贵,高人一等。作为丫鬟的袭人,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也没资格和小姐们竞争取得原配地位,但是因为自己在各个方面都是符合未来贾府第一小妾的要求的,那么这个是极有可能会实现的。所以,她宁可违背母兄要她回家嫁个不错人家(很有可能是一小有财产的地主)做原配的意愿,也铁定心要做宝玉未来的小妾。之所以能这样信念坚定,撇去她和宝玉已有云雨之事不说,她总是有意无意让宝玉说出符合她想象的话来,而且通过察言观色也在心里清楚了主子们的心思,即未来第一小妾的位置是要她来坐的。所以,一有机会她就良言规劝宝玉,不要再在内帷厮混,而去努力学习,考取功名,光耀门庭。这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来,袭人从来就觉得自己轻人一等,小瞧自己,甘愿为奴的。她活在贾府的唯一目的就是等将来宝玉和宝钗成婚后,经过主子的明示,众望所归也欢天喜地地成为宝玉的小妾,如果生子,从而分得贾家的一杯羹。做小妾,是袭人的梦想和追求。晴雯喜欢宝玉是喜欢他的人,因为宝玉从来没有把她们当丫鬟看。她喜欢宝玉是从内心认为她和宝玉有着同样的人格,觉得和宝玉在一起,自己没有受到来自阶级、男尊女卑、主仆等观念的压抑。所以,她从来没有逢迎宝玉,而是以自己应该做和能够做的方式去喜欢宝玉,为宝玉做事情。所以,她从来没有想到也没有去拿话套宝玉说出符合她想象的话并且苦口婆心劝解宝玉。这里,我们可以清楚看出来,晴雯是在内心有自我意识的人,她不认为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她眼中的别人就是这个或着那个“人”,只是面孔和姓名的不同而已。所以,她绝对不会扭曲自己的人格去做什么第一、第二、第……小妾。当然,她也知道现实中,她就是一个丫头,不可能和宝玉结合。所以,她仅仅是喜欢,没有任何目的的喜欢。她喜欢的还只是当下,没有过多地去考虑将来。那么,在她死后,宝玉为她用心写了一篇悼文并在她墓前烧掉而表现出来的深切悲痛是不难理解的。
结局不同。袭人的结局安排在了最后一回。当时贾家衰败,宝玉离家出走。这时的袭人知道自己的人生理想彻底破灭,而且到那时为止贾家上层一直没有将她许给宝玉做小妾的意思公布,所以,她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没有留下来的名分,而贾政已经提出要把宝玉的丫鬟全部赶走的想法,走出去也觉得不是滋味,毕竟自己在这里做了这么大的梦却没有结果。袭人也是有情有义的人,一走了之,不符合她的性格。贾家却没那么多的想法,按照政策,他们给足了袭人安慰——不薄的一副妆奁,就打发她走人了。应该说,袭人的结局还算好的,也带给我们读者一丝心理安慰。晴雯的结局在第五回已经点破: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
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
她被主子扫地出门,以带病娇弱之躯在破席烂絮之上等死。当看到晴雯端起带有腥膻气的大粗碗一气灌下水去,我们怎能不动容?晴雯就是晴雯,即便要死了,还是那么倔强,高傲,将左手两根指甲铰下来并一件贴身小红绫袄交给宝玉,并要宝玉脱下他的袄儿,要带在棺材里,在阴间还如在怡红院里跟宝玉在一起一般。她说:“……论理不该如此,只是担了虚名,我可也是无可如何了。”见宝玉穿了自己的衣服,藏了指甲,又哭道:“回去他们看见了要问,不必撒谎,就说是我的。既担了虚名,索性如此,也不过这样了。”至死,晴雯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性情。她是何等不甘心啊!
袭人也是不甘心的,是没有做到宝玉小妾的不甘心。和晴雯比,我们读者心中自是明了高下的。
第3个回答 2013-12-08
在红楼丫头里面,袭人为人怎样?李嬷嬷骂得她那么难听,她没有挑唆宝玉赶出他奶妈去。晴雯指着鼻子说到袭人的脸上,她也并没有打击报复。就是她向王夫人进言,也不是下毒害人,只不过是因为这是当时社会通行的道德标准,她遵从,她也真诚地希望人人都遵从,尤其是宝玉更应该遵从。她的话曹雪芹都录下来了,里面并没有一字半句提到晴雯---当然,这只是一种理论化的分析。
袭人一开始的时候,是一个柔媚娇俏的好女儿。大家对宝玉和她初试云雨非常不同意,说她才是真的勾引宝玉。其实,大家都从十五六岁过来,难道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事?一切都那么新奇有趣,就是蛇果也敢偷来尝尝,更何况贾母把她给了宝玉?此举也不算越礼,儿女情长,大家看开些,不必硬揪着小辫子不放,非跟她的过去过不去。
只是到后来,袭人位置又站高了,眼光看远了,个性本来就是要强的,于是举动就沉稳起来了。凭着她,容貌比不上晴雯,口才比不上麝月,和婆子们吵个架都不会,为什么能当宝玉屋里的一把手、大锅盖?就是这种痴气,这种精神。
不过,她毕竟才十几岁,是个花季女孩,也喜欢玩,也有淘气的时候。给宝玉过生日,在怡红院大摆夜宴,她也喝酒,也唱歌,第二天酒醒之后羞得捂着脸笑。
考量一个人,要看他的综合素质。袭人该大的时候能做大,该小的时候能做小,该正经的时候能正经,该玩的时候又能痛痛快快玩,这样的人怎么能说她不可爱?
只是红楼一梦,注定结局就是"千红一哭,万艳同悲",袭人做为怡红院的首席大丫环,悲剧命运更是不可避免。高鹗笔下,袭人最后竟然嫁给蒋玉菡,说到底是她的不幸。操了一世心,想宝玉有个好前程,结果宝玉出家了;努了一辈子的力,想当宝玉的姨太太,结果却被硬嫁出去。正应了人生八苦之一"求不得"。
第4个回答 2019-11-14
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
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
袭人,姓花,原名珍珠,先是贾母之婢,贾母喜其心地善良,能尽职,遂与了宝玉。宝玉因见旧人诗句有“花气袭人”之句,回明贾母,更名袭人。袭人是宝玉身边第一个重要女婢,她的结局也见于金陵十二钗又副册。第三回出场时,作者这样概括她的性格:“这袭人亦有些痴处,伏侍贾母时,心中只有一个贾母;如今伏侍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在全书出现的第一个高潮宝玉梦游太虚幻境之后,紧接着第六回小说就点明了宝玉和袭人的儿女情事,从此他们异常亲密的关系一直维持至小说结束为止。袭人的性格和在小说中的作用,有着几次大起大落的描写。第一次是十九回和二十一回,都是写袭人对宝玉的规劝;第二次是三十四回宝玉挨打之后,袭人在王夫人前进言。前一次表明袭人所遵奉的行为规范是和薛宝钗相一致的,所以二十一回中间特地插入从宝钗眼中所见的袭人;至于后一次则是袭人所采取的一次重大行动,她向王夫人发出宝玉有可能越出礼法之外的警告,以此表明她的忠心,表现出她合乎封建道德规范的立场,这样她赢得了王夫人充分的信赖,并由此半公开地确认了袭人作为宝玉的妾的身分。小说所显示的袭人最后一次的重大作用,是七十七回晴雯被撵出大观园那一回。书中明显地暗示袭人是晴雯被逐的幕后阴谋者。后来在祭晴雯的芙蓉诔中有“钳诮奴之口,讨岂从宽”之句,即是暗指袭人。袭人的结局在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中已明白暗示:她将嫁与一优伶,二十八回蒋玉菡情赠茜香罗,宝玉将身上原是袭人的松花汗巾和蒋玉菡的大红汗巾交换,晚上又偷偷系在袭人身上,被袭人取下掷在空箱子里。后来续书写袭人终于嫁与蒋玉菡,基本上符合原意。宝玉说袭人是“出了名至善至贤之人”(七十七回),薛姨妈说她是“说话见人和气里头带着刚硬要强”(三十六回),皆是可从正面反面理解她的性格中的要害。袭人是一个驯服的女婢,她有一颗要强向上爬的心。袭人也非全无正义感,在贾赦要强娶鸳鸯时,她也表示了愤慨和对于被者的同情。宝玉依恋袭人,两人之间并非全无真感情。根据脂批,后来袭人有“供奉玉兄”一节,如何供奉虽不得而知,但袭人后来虽改嫁,可能仍有对宝玉起作用的地方,其重要性或不下于麝月之于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