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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所述

滕王阁序 王勃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斗牛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彩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都督阎公之雅望,綮戟遥临;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住。十旬休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清霜,王将军之武库。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
时惟九月,序属三秋。潦(lǎo)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cān)騑(fēi)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天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情,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列冈峦之体势。
被绣闼(tà),俯雕甍(méng),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盱(xū)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轴。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遥吟俯畅,逸兴遄(chuán)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四美具,二难并;穷睇(dì)眄(miǎn)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指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hūn)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chuǎn);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怀报国之心;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què)之长风。舍簪笏(hù)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晨奉袂,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呜乎!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诚,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为徐敬业讨武曌檄 骆宾王

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房之嬖。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践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麃。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鸣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虚侯之已亡。燕啄皇孙,知汉祚之将尽。龙漦帝后,识夏庭之遽衰

敬业皇唐旧臣,公侯冢子。奉先帝之成业,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兴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岂徒然哉!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以清妖孽

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吒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公等或居汉地,或协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吊古战场文 李华

浩浩乎平沙无垠,夐(xiòng)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亭长告余曰:“此古战场也。常覆三军,往往鬼哭,天阴则闻。”伤心哉!秦欤?汉欤?将近代欤?

吾闻夫齐、魏徭戍,荆、韩招募。万里奔走,连年暴露。沙草晨暮,河冰夜渡。地阔天长,不知归路。寄身锋刃,腷(bì)臆谁诉?秦、汉而还,多事四夷。中州耗斁(dù),无世无之。古称戎、夏,不抗王师。文教失宣,武臣用奇。奇兵有异于仁义,王道迂阔而莫为。呜呼噫嘻!

吾想夫北风振漠,胡兵伺便,主将骄敌,期门受战。野竖旄旗,川回组练。法重心骇,威尊命贱。利镞穿骨,惊沙入面。主客相搏,山川震眩。声析江河,势崩雷电。至若穷阴凝闭,凛冽海隅,积雪没胫,坚冰在须,鸷鸟休巢,征马踟蹰,缯纩无温,堕指裂肤。当此若寒,天假强胡,凭陵杀气,以相剪屠。径载辎重,横攻士卒。都尉新降,将军覆没。尸填巨港之岸,血满长城之窟。无贵无贱,同为枯骨。可胜言哉!鼓衰兮力尽,矢竭兮弦绝,白刃交兮宝刀折,两军蹙兮生死决。降矣哉?终身夷狄。战矣哉?骨暴沙砾。鸟无声兮山寂寂,夜正长兮风淅淅。魂魄结兮天沉沉,鬼神聚兮云幂幂。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伤心惨目,有如是耶?

吾闻之,牧用赵卒,大破林胡,开地千里,遁逃匈奴。汉倾天下,财殚力痡(pū)。任人而已,其在多乎?周逐猃狁,北至太原,既城朔方,全师而还。饮至策勋,和乐且闲,穆穆棣棣,君臣之间。秦起长城,竟海为关,荼毒生灵,万里朱殷。汉击匈奴,虽得阴山,枕骸遍野,功不补患。

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其存其没,家莫闻知。人或有言,将信将疑。悁悁心目,寝寐见之。布奠倾觞,哭望天涯。天地为愁,草木凄悲。必有凶年,人其流离。呜呼噫嘻!时耶?命耶?从古如斯。为之奈何?守(狩)在四夷。

阿房宫赋 杜牧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馀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於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姘,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取掠其人,倚叠如山。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
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秦爱纷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使负栋之柱,多於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於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於在庾之粟粒,瓦缝参差,多於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於九土之城郭;管弦呕哑,多於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夫!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前赤壁赋 苏轼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食。”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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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8-02-11
男儿行
作者:仇圣,1995-1996年写于山东大学.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君不见,

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

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伶麋鹿有谁伶?

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

男儿行,当暴戾。

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

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万里长城十亿兵, 国耻岂待儿孙平;

愿率十万虎狼旅, 越马扬刀入东京!!!
第2个回答  2008-02-12
少年中国说挺好的
第3个回答  2008-02-13
正气歌
【原文】

作者:文天祥
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当此夏日,诸气萃然:雨潦四集,浮动床几,时则为水气;涂泥半朝,蒸沤历澜,时则为土气;乍晴暴热,风道四塞,时则为日气;檐阴薪爨,助长炎虐,时则为火气;仓腐寄顿,陈陈逼人,时则为米气;骈肩杂遝,腥臊汗垢,时则为人气;或圊溷、或毁尸、或腐鼠,恶气杂出,时则为秽气。叠是数气,当之者鲜不为厉。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间,於兹二年矣,幸而无恙,是殆有养致然尔。然亦安知所养何哉?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首。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详解】

天地有正气。

诠曰:天地,谓宇宙间也。

正之为字,从一从止,止于一者,唯一之义也。由唯一之义,衍为:首长、主体、中心、本位、方整、原有、真实、确定、经常、永久、有法度、光明伟大诸义。

对于正而言者:

曰亚、曰次、曰少,则对首长之义言之也。
曰副、曰从、曰左、曰襄,则对主体之义言之也。
曰旁、曰偏、曰斜、曰侧,则对中心之义言之也。
曰负、曰乏、曰反,则对本位主义言之也。
曰畸、曰零,则对方整之义言之也。
曰伪、曰假,则对真实之义言之也。
曰变、曰异,则对确定之义言之也。
曰奇、曰间,则对经常之义言之也。
曰续、曰余、曰别、曰附,则对原有之义言之也。
曰特、曰殊,则对有法度之义言之也。
曰邪、曰僻,则对光明伟大之言之也。

观正之一名,对之者有多方面,则其为唯一及引申诸义,可以见矣。

正气为唯一正大光明之气,辟易群邪者也,宇宙若无此气,则阴霾而不生,人间若无此气,则邪枉横行,鬼蜮毕见,乾坤或几乎息矣。故首著此句,为全歌之主指。

杂然赋流形。

诠曰:杂然者,品物布列繁多之状,言正气在宇宙间峙立广大也,赋者,有所秉受而生之谓。流者,品类之义,派系之义,延衍之义。故学谓之流,言其为有系统之传布也,历年谓之流年,言种岁时之迈进也。流形谓种种物则,各成系列。杂然赋流形者,谓种种物则,生于宇宙间,为广大之散布。以上两句为第一段,乃全歌之总冒。

下则为河岳。

诠曰:河岳者,总言山川也。山川经纬大地,对长天高穹言,故曰下也。山川之系列至多,地上之正气杂然赋流形者也。至若断港绝潢沙漠于淤之所,则非地上正气之流也。

上则为日星。

诠曰:日星者,总言天体诸曜也,对大地山川言之,故曰上也。天体诸曜之系列至多,大宇之正气杂然赋流形也。至若彗孛奔星之属,则非大宇正气之流也。

以上两句为第二段,言自然界之正气。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诠曰:此言人间之正气也,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也,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此论形容正气最为明确且最为详尽,文信国正气之歌,即根于此而作也。故于人间正气一段,首著孟子“浩然”之目,盖人之理性,所以异于其他生物者,惟在认定是非,辨明直枉,不以利害动,不以劳逸改,义之所在,恒必由之,人类由此,则治安而能久;舍此不由,则危乱蜂起。不可终朝,如此善恶而途,朗列于吾人之前。贤圣有作,教人明于此理,择其善者而固执之;所谓道也,吾人愈明此理,则愈知固执于善,知此善之不可须臾离也。故造次之间,颠沛之际,念念所系,跬步之行,无往而不守此,不以外物而套,不以生死利害而有所变,则道与义两者咸得,是乃一事,非有二也。人能长系此念,则义理积于胸臆,与道为徒,养成刚大之气,仰则不愧于天,俯则不怍于人,所谓:“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也。如此者,其志,其气,直将充塞天地;语其光明正大俊伟之象,故曰“浩然”也。养此诰然之气之要领,即在“行慊于心”,慊者,无愧怍,充实安适之谓,凡人行事,问心而慊,则正气自生,毫不馁怯矣。如是积累,自有浩然气象,若行有不慊于心,则无由配义与道;义之不集,其何以直养无害哉?是故必须明于义理,遵道而行,事事皆慊于心,集之以发为正气,非义袭而取之也。沛乎塞苍冥,即塞乎天地间之义,文山学养,全由孟子得来,此歌之作谓为阐孟子之论可也。此两句示人类正气之纲领;为此后大段之总旨。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廷。

诠曰:皇字有初始高尚,大,美,君主诸义,如言皇祖,乃始祖之义;言皇天,乃高上之义;言思皇多士,乃美之义;不独谓帝者为皇也。皇路,犹言大路,谓世道之美木,君主之世,人臣颂君主之治,固亦言皇路耳。夷者,平也,清夷,犹言清平也,皇路当清夷,谓世道清明平治之盛兴时期也,当清明平治之世,贤者在位,正气得神,雍容立于朝廷,而祥和洽于草莽,故曰:含和吐明廷。言祥和之气,吐自光明之朝廷,以洽于万方也。此两句,言正气在盛世,开物成务,化及群伦,以成治平。

时穷节乃见,——垂丹青。

诠曰:时穷,谓衰乱之世,大而邦家危急,小而寇贼内讧,正气不能发抒,则贤者孤守其道,蹈其患难,忘其身家,惟知义之所在,不夺其志焉,则节之谓矣。士生盛世,处于顺境,则节无由见;穷时,则生死利害当前,去取立判,故忠臣义士,必出于衰乱之时;其能回天拨乱者,固以勋业垂于宇宙;即不幸而功不能成,永为生民所效法,而一一载在史编,传之不朽。丹青者,文字图史之谓,布之方策,贻万世观者也。此两句,言正气在衰乱之世发为孤忠节义,永作世法也,以下举十二事为例:

在齐太史简。

诠曰:此节第一例也。春秋鲁襄公之二十五年,即公元前548年,齐崔杼弑君光,太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杼杀之;其弟又书,崔杼又杀之;其次弟又书,崔杼又杀之;太史兄弟以书崔杼弑而死者三人矣,其次弟仍书,崔杼知正义之终不可磨灭,乃止不杀。齐国史氏有别居于南境曰南史氏者,闻太史迭为崔杼所杀,恐正义不伸,乃执简(古代史编之单页,削竹为之,大者曰策,小者曰简,亦或浑言之)入齐都,欲继言之,至都,则崔杼已止不杀,其弑君之罪,已得书矣,乃还南境。太史兄弟,以生死争正义,固万世史官之模范,而南史氏特犯危难,欲与同殉,亦开野史稗官之典型矣。

在晋董狐笔。

诠曰:此第二例也。春秋鲁宣公之二年,即公元前607年,晋灵公欲杀赵盾,盾奔齐,其从子赵穿乃攻灵公于桃园弑之,赵盾犹未出境,闻之而返,亦不讨赵穿弑君之罪,太史董狐言曰:“赵盾弑其君”以示于朝,赵盾曰“非我也,穿也”董狐曰:“子为正卿,亡不出境,反不讨贼,非子弑君而何?”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隐!”董狐之直言,敢犯危难与齐太史无异;惟赵盾能任咎,不似崔杼之怙恶残贼正义耳。

在秦张良椎。

诠曰:此第三例也。秦始皇之十七年灭韩,后九年,六国皆灭,遂兼天下。又三年,而有韩遗臣张良与壮士以铁椎行刺始皇于博浪沙中事,误中副车,良与壮士皆遁,始皇大怒,大索十日不得。又八年,而始皇死,又一年,而豪杰并起,复立六国,又三年,而项羽灭秦,杀韩王成。良乃佐汉高以灭项羽,为汉开国勋臣,封留侯,盖再为韩复仇矣。其以一弱书生,行刺威加一世之秦始皇,事为千古艳称,乃匹夫报国仇之佳话,故特著之。

在汉苏武节。

诠曰:此第四例也。汉武帝时,遣苏武使匈奴,匈奴欲武降,辱之,苦之,终不可得,乃使牧羊北海——今贝加尔湖——上。武持汉使者之节,凡十九年,节毛尽脱,至昭帝时始归。初,卫律、李陵皆以臣降匈奴,匈奴使劝武降,武不为动,陵乃叹曰:“嗟呼!义士”陵与卫律之罪,上通于天矣。”此事为使臣守节不谕之典型,故著之。

为严将军头。

诠曰:此第五例也。汉献帝建安十九年,刘备兵入蜀,欲取刘璋而代之,璋将严颜曰:“蜀中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也。”然颜卒为降将;其行与言,实不相应,惟此言可采。

为嵇侍中血。

诠曰:此节六例也。晋惠帝时,八王称兵争攻,成都王颖之兵犯惠帝乘舆,杀侍中嵇绍于帝前,血溅帝衣,侍臣请涤之,帝曰:“此嵇侍中血,勿浣也。”此为护主之危,以身殉之之例,故著之。

为张睢阳齿。

诠曰:此第七例也。唐玄宗天宝年,安禄山、史思明,相继反于河北,僭称燕帝,陷两京,唐室不绝如缕。其时,集平贼收京之勋者,有郭子仪、李光弼将帅,功未能成,以身殉国者,则以张巡、颜杲卿为最显。此例举张巡,下例举颜杲卿,皆安史之乱中之讨逆死节者也。

张巡与许远共守睢阳,捍蔽东南,使贼不得扰江淮,安史乱中,淮南竟无羔,巡等之功也。其事详载两《唐书》及《资治通鉴》,又庙祀所在多有,忠烈见于吟咏。千年以来,几于妇孺皆知矣,

为颜常山舌。

诠曰:此第八例也。安禄山反于燕蓟,河北诸城望风而靡,常山太守颜杲卿与平原太守真卿起兵讨贼,杲卿初为禄山所荐,至是伸大义讨之,兵败被执,不屈,贼割其舌,犹骂而死,此为忠于国家,不顾个人之例,故著之。真卿后亦为僭号楚帝之李希烈所杀,年八十矣。兄弟忠烈,kūn@①耀史编。

或为辽东帽,清操励冰雪。

诠曰:此第九例也。东汉末年,海内大乱,管宁避地辽东,以清操自励,人皆化之,其衣冠为世则效,赤犹郭泰巾,见重于时也。宁少与华歆为友,后察歆急于荣利,遂割席分座,至是华歆果事曹操,助曹氏篡汉而宁始终高节,千古称为完人,此贞洁不染污世之例,国家元气所寄也,故特著之。管宁事详《三国志·魏书》卷11。

割席分座事见刘义庆《世说新语·德行第一》。郭泰事见《后汉书》卷98。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

诠曰:此第十例也。汉室失驭,曹操据中原,挟汉帝,其子丕遂篡汉而号魏,孙策据江东,弟权继之,遂建吴国。惟刘备以汉宗室保有蜀益,乃汉室之绪余也。诸葛亮生当是时,知曹孙二氏皆不利于汉,故高蹈不仕,其兄瑾事权,而亮未尝通名焉。及刘备躬往求贤,三顾而后出,知备为汉胄,事之无害于道义也。故诸葛亮出处之正,千古称之。曹丕既篡汉,备乃即帝位,以续汉统,是为昭烈皇帝。昭烈将崩,托嗣君禅于亮,亮尽心辅弼,先平南蛮,使蜀无内忧;又东结好于吴,使蜀有与国;然后大举伐魏,申“讨贼”之义,其出师之《表》,十二段,忠谠之忱,洋溢楮墨,使千载下读者,想见其为人,真谋国进谏之典型文字也。

又后出师表,文字激昂,不似前表之雍容恬密,论者或疑为后世依托非亮所作。然此文起句:“先主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派臣以讨贼也”结句:“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逆睹也。”简单明了,说出义不与寇贼俱存,光复旧物,不可苛安,成败利钝,在所不顾,惟竭力致身以赴而已。数语昭垂天壤,大节炳然,最为万世之模范,千载下读之,志气振作,永以为保民兴国之矜式可也。故文山以“鬼神泣壮烈”赞之,谓其忠义之气,感格人神也。此为处颠危,谋匡复,振士气,正人心之明表,故特著之。

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诠曰:此十一例也。晋有贾后八王之乱,淮汉以北,沦为匈奴、羯、鲜卑、氐、羌割据角逐之场,史家称为“五胡之乱”。晋元帝偏安江左,竟不能恢复中原,而当时志士仁人,苦心戮力者:此则有刘琨崎岖并阳之间,终以身殉;南则有祖逖进规河洛,亦齐志以没,逖渡江,中流击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事虽不成,而激昂慷慨之气,流芳万世,足以长华夏之声威,殄寇贼之凶焰,此亦为振士气,正人心之显例,故著之。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诠曰:此第十二例也。唐自安史之乱后,降将悉为藩镇,甚窃帝号者,李希烈与朱cǐ@②也。朱cǐ@②将称帝,招段秀实计议其事,秀实方罢黜家居,cǐ@②意其必有憾于朝廷,从其僭乱也。而秀实忠贞无二,取笏击cǐ@②,cǐ@②头破血出,遂害秀实。此为惟正义是知,惟国自爱,不以显晦异志之例,故著之。如此,忠贞高亮之风,奋乎在世,则从乱卖国者之丑迹,可以扫尽矣。

以上十六句,举先正十二事,以告天下后世。此十二事:在春秋时者二,在秦与西汉者各一,在东汉之季者二,在三国者一,在西晋东晋者各一,在唐时者三。成仁者五,赍志以没者二,终成其志者三,以壮语清操传者各一,上下数千年,卓立特行奇节正气之概,略尽于此矣。文山低徊先正,时时以孔孟“成仁”“取义”为心,读其歌,不独见文山肝胆芬芳之美,亦犹列古来贤圣忠烈于一堂而瞻对之,此正气之歌,所以为中国大义代表作也。

是气所旁薄,凛冽万古存。

诠曰:旁薄者,广大、充塞、动荡之义。庄子曰:“之人也,之德也,将旁薄万物以为一”。言至人德洽两间,弥纶万物也。此词与昆仑并用。扬子《太玄》曰:“昆仑旁薄”西词皆双声叠韵之形容词也,惟昆仑为元气浑成之形容,旁薄则有动荡之义,其为弥纶广大一也。旁薄或作旁魄,或作磅礴,犹昆仑之演为混沦、昆仑也。凛冽亦双声词,谓严肃威厉也。“是气所旁薄,凛冽万古存”者,言此正气塞乎天地之间,其所鼓荡,直与日月齐光,天地比寿,其严正之概,万世长新。诸先正皆其明表,其人虽逝,其范照垂,永示吾人光明正大之度,自古及今,乃至后世,长存而未尝死也。

当其贯日月,死生安足论。

诠曰:此由上句演来,正气之旁薄,弥纶乎宇宙,故能贯日月。贯者,彻而@③之之谓,正气上冲斗牛,故有彻过日月之势也。吾人秉此正气,与大宇长宙为徒。老子曰:“死而不亡者寿”死也者,有生之常;虽寿至千百年,其终于死,一也。以视宇宙之无穷,则咄嗟瞬息犹不足喻其微,直无物而已矣,惟死而不亡者,乃为寿耳。先正卓立特行,昭垂天壤,旁薄万古,与日月争光,则区区之生死,岂足计哉。即以文山而论,年未五十,即成仁士取义以去,就身命之生死言之,诚有夭凶之叹。然而浩然之气万古如新,则死而不亡,寿过彭祖万万矣。向使当时不能取义,不有成仁,亦不过苟活数十年,与草木同腐而已。岂若浩然一往,与宇宙无穷哉。明黄石齐先生之遇害于清也,其从者随之号哭,先生曰:“忍一刻,即千古矣,何以哭为。”此与文山及诸先正异代同符,皆知择死而不亡之寿,不以区区身命之生死为意者也。

此两句,言正气上贯日月,长存不亡,区区生死,曾不足计。黄石齐先生事详“明史”卷255《黄道周》传及《明儒学案》。

地维赖以立。

诠曰:大地之方位,谓之维。地维谓蒸民万方之所居也。古言:“地有四维”,谓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四象限,以艮、乾、巽、坤四卦当之,象限中分,则为矩交于中央之两斜轴,与矩交于中央经纬正轴,区方位为八。即斜轴两端之四隅与正轴两端之四正,为八方也。万方有道,蒸民X安,由地维奠定,无有祸乱。至若戎狄内侵,邦家危急,则生灵有涂炭之恸,虽有方位,莫能安居,虽有道路,莫能利行,地维虽具,与漫无经纬同矣。以志士仁人,当国家颠连之际,必抒其忠诚,以遏寇虐,正气所播,必能拨乱世,反诸正,然后万方蒸民,复得安堵,则地维复长,故曰赖以立也。

天柱赖以尊。

诠曰:长天高迥,先民观思无报,以天柱拟之。近世经纬宇宙之科,六合、重玄,皆归度量,则天柱之言,已科学化矣。万有、群生,蠢然罔觉,惟人类首出庶物,格于无穷;故为万物灵长,能发天地之奥,阐宇宙之玄者也。先民谓人为天地之心,诚以人类之生宇宙间始有灵觉也,故人类一失其道,由茫茫宇宙将沦为禽兽之天。人间正气不张,则圆颅方踵之群,虽复视息苟话,亦与禽兽草木同为榛榛pī@④pī@④之生而已。是故格宇宙,撑天壤之胜境,必待正气而始重,故曰:“天柱赖以尊”也。

此两句言:正气不伸,则天壤紊乱,必赖正气,然后地维有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

诠曰:先民区人伦为五,而综之以三纲,谓君臣、父子、夫妇之际也。君臣者,治教之谓,其道通于上下,主从,统属,人群立事之必要秩序也;父子者,生生之绪,群生振古之天则,蒸民万世不易之天亲也;夫妇者,所以生生之道,衍蒸民而世世进于善者也。是以我国古代圣贤以此三者为人伦之纲,以垂训于万世,邦家颠覆,则三者皆倾,生民之命危矣。故必伸正气,以守三纲,然后蒸民生命,始能奠系以衍于无穷,“三纲实系命”,言生民之命,系在三纲,而三纲之立,又非正气不能守,故正气为生民立命之要也。

此句承上两句面来,上言正气之关系天壤。此则切近言之,指出人群之伦纪纲领,非正气不能维系,非正气不能为生民立命也。张子有言:“为天地立心”上两句之义也。“为生民立命”此句之义也。

道义为之根。

诠曰:道义之说,发自孟子,已诠于“于人曰浩然”句下。正气所由养成,端在道义之守,正气之抒发,无非出于道义,故曰:“道义为之根”也。

此一句指出正气之本,出于道义,示天下后世必明于道义,而诚以行之,然后正气始能抒发,陶铸人群,率土、普天,咸归于善也。

自“是气所旁薄”至此,凡八句,为一段,极言正气之大经大本大用。

【鉴赏】

《正气歌》为南宋名臣文天祥所作。宋末帝赵昺祥兴元年(1278年),文天祥在广东海丰兵败被俘。次年被押解至元大都(今北京)。文天祥在狱中三年,受尽各种威逼利诱,但始终坚贞不屈。1281年夏,在湿热、腐臭的牢房中,文天祥写下了与《过零丁洋》一样名垂千古的《正气歌》。他在自序中说道:

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当此夏日,诸气萃然:雨潦四集,浮动床几,时则为水气;涂泥半朝,蒸沤历澜,时 则为土气;乍晴暴热,风道四塞,时则为日气;檐阴薪爨,助长炎虐,时则为火气;仓腐寄顿,陈陈逼人,时则为米气;骈肩杂沓,腥臊汗垢,时则为人气;或圊溷、或毁尸、或腐鼠,恶气杂出,时则为秽气。叠是数气,当之者鲜不为厉。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间,于兹二年矣,幸而无恙,是殆有养致然尔。然亦安知所养何哉?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首。

该诗慷慨激昂,充分表现了文天祥的坚贞不屈的爱国情操。1283年1月9日,在拒绝了元世祖最后一次利诱之后,文天祥在刑场向南拜祭,从容就义。其绝命辞写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在今日的文天祥祠(北京市东城区府学胡同,文天祥原关押之地)前院东墙上,嵌有诗碑,就镌刻着文天祥当年在这里写作的《正气歌》。后殿庭中,有一株向南方倾斜近45度角的古老枣树,就是相传代表文天祥“不指南方不肯休”不屈精神的“指南树”。

抗元英雄文天祥的《正气歌》系写作于北京(元大都),鲜为人知的文天祥祠在北京市东城区府学胡同,是抗元英雄文天祥曾被元朝关押三年的地方。文天祥祠现有前后两进院落,前院东墙上嵌有诗碑,镌刻着文天祥当年在这里写作的著名诗篇《正气歌》;后殿庭中,有一株向南方倾斜近45度角的古老枣树,就是相传代表文天祥“不指南方不肯休”不屈精神的“指南树”。

21岁考中状元,主战拒降,屡遭排斥文天祥,南宋吉州庐陵(今江西省吉安县)人,1236年生于诗书之家,1256年21岁时赴南宋国都临安府(今浙江省杭州市)应试,得中状元。1259年,文天祥为父守孝三年期满,正式步入仕途时,南宋已面临蒙古大军南下入侵的危急局面。忧心如焚的文天祥上书朝廷,揭露奸臣误国劣迹,并提议“建立方镇、各守一方”,即军事防御按地段承包责任制,但是“书奏、不报”,不被理睬。耿直忧国的文天祥宦海沉浮20年,始终遭压制、排斥。

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1271年,忽必烈建立大元帝国。1274年,忽必烈派丞相伯颜率军20万再次侵宋。南宋虽然有兵70余万,但主幼臣奸,一触即溃。文天祥捐出家产,筹饷募集民兵5万进京勤王,反被奸臣阻挠,解除兵权。

1276年阴历正月十八日,伯颜元军进抵距临安只有30里的皋亭山,右丞相陈宜中畏敌逃遁。正月十九日,朝廷临危授命临安知府文天祥为右丞相,前往皋亭山议降。掌权的太皇太后谢氏授意如能谈成,可以让小皇帝向忽必烈称侄子,实在不行,称孙子也答应。正月二十日,文天祥面见伯颜,说自己只议和,不议降,并要求元军先撤兵,后谈判。伯颜大怒,扣押了文天祥。正月二十一日,谢氏率南宋君臣举国投降。

1276年阴历二月初九日,誓死不降的文天祥被元军押解出发前往大都(今北京)。中途在镇江停留时,文天祥与同伴共12人于二月二十九日夜设计逃脱,历尽艰险经仪征、扬州、通州(今南通)乘船回归南宋故土。在长江口绕道先北后南迂回航行时,文天祥在船上写下了赤诚感人的诗篇《扬子江》:“几日随风北海游,回从扬子大江头。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经过两个多月的奔波,文天祥终于回到浙江温州。此后,不肯降元的官员们拥立已经降元的南宋恭帝的幼弟为帝,建立了苟延残喘的小朝廷。南宋故土一度只靠文天祥率军独撑残局,终于寡不敌众,于1279年阴历十二月二十日在广东海丰的五坡岭兵败,再次被俘。

元军押着文天祥,走海路经珠江口外的零丁洋,去进攻南宋小朝廷最后的基地崖山(今广东省新会县海域)。文天祥在敌船中写下了《过零丁洋》,千古名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即出自此诗。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1279年阴历十月初一日,文天祥被押送抵达大都,安置在馆驿。元世祖忽必烈很赞赏文天祥的才干,他派已降的南宋恭帝及多批降臣前来劝诱,文天祥不为所动,严词拒绝,后于十月初五日被关进兵马司牢房(在今府学胡同)。

文天祥在关押三年期间,书写了几百篇诗词文章,以抒发爱国之情。1281年夏季,在暑气、腐气、秽气等七气的熏蒸中,文天祥慷慨挥毫,在牢中写就了千古流传、掷地有声的铿锵之作《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唯有一腔忠烈气,碧空常共暮云愁1283年初,元朝侦知有人联络数千人,要起兵反元,营救文天祥。1月8日,元世祖忽必烈亲自提审,作最后的劝降,并许诺授予丞相官职。文天祥告诉忽必烈:“一死之外,无可为者。”

1283年1月9日,文天祥在大都柴市(今北京交道口南大街)被杀害,终年48岁。文天祥在刑场写下了绝笔诗,其最后四句是,“天荒地老英雄丧,国破家亡事业休。唯有一腔忠烈气,碧空常共暮云愁。”
第4个回答  2008-02-13
末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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