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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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 梁山泊林冲落草 汴京城杨志卖刀

  林冲打一看时,只见那汉子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把红缨;穿一领白缎
  子征衫,系一条纵线纵;下面青白间道行缠,抓着裤子口,獐皮袜,带毛牛膀靴;
  跨口腰刀,提条朴刀;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
  须;把毡笠子掀在脊梁上,坦开胸脯;带着抓角儿软头巾,挺手中朴刀,高声喝道:
  “你那泼贼!将俺行李财帛那里去了。”
  林冲正没好气,那里答应,圆睁怪眼,倒竖虎须,挺着朴刀,抢将来,斗那个
  大汉。
  此时残雪初晴,薄云方散。
  溪边踏一片寒冰,岸畔涌两条杀气。
  一往一来,斗到三十来合,不分胜败,两个又斗了十数合。
  正斗到分际,只见山高处叫道:“两位好汉,不要斗了。”
  林冲听得,蓦地跳出圈子外来。
  两个收住手中朴刀,看那山顶上时,却是白衣秀士王伦和杜迁,宋万,并许多
  小喽罗。
  走下山来,将船渡过了河,说道:“两位好汉,端的好两口朴刀!神出么没!
  这个俺的兄弟豹子头林冲。青面汉,你却是谁?愿通姓名。”
  那汉道:“洒家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姓杨名志。流落在此关西。
  年纪小时曾应过武举,做到殿司制使官。道君因盖万岁山,差一般十个制使去太湖
  边搬运“花石纲”赴京交纳。不想洒家时乖运蹇,押着那花石纲来到黄河里,遭风
  打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纲,不能回京走任,逃去他处避难。如今赦了俺们罪犯。洒
  家今来收的一担儿钱物,待回东京去枢密院使用,再理会本身的勾当。打从这里经
  过,雇请庄家挑那担儿,不想被你们夺了。可把来还洒家,如何?”
  王伦道:“你莫是绰“青面兽”的?”
  杨志道:“洒家便是。”
  王伦道:“既然是杨制使,就请到山寨,吃三杯水酒,纳还行李,如何?”
  杨志道:“好汉既然认得洒家,便还了俺行李,更强似请吃酒。”
  王伦道:“制使,小可数年前到东京应举时,便闻制使大名;今日幸得相见,
  如何教你空去?且请到山寨少叙片时,并无他意。”
  杨志听说了,只得跟了王伦一行人等过了河,上山寨来。
  就叫朱贵同上山寨相会。
  都来到寨中聚义厅上。
  左边一带,四把交椅,却是王伦,杜迁,宋万,朱贵;右边一带,两把交椅,
  上首杨志,下首林冲。
  都坐定了。
  王伦叫杀羊置酒,安排筵宴,管待杨志,不在话下。
  卑休絮烦。
  酒至数杯,王伦心里想道:“若留林冲,实形容得我们不济,不如我做个人情,
  并留了杨志,与他作敌。”
  因指着林冲对杨志道:“这个兄弟,他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唤做豹子头林
  冲;因这高太尉那厮安不得好人,把他寻事刺配沧州。那里又犯了事。如今也新到
  这里。却才制使上东京勺当,不是王伦纠合制使∶小可兀自弃文就武,来此落草,
  制使又是有罪的人,虽经赦宥,难复前职;亦且高俅那厮见掌军权,他如何肯容你?
  不如只就小寨歇马,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同做好汉。不佑制使心下主意若何?”
  杨志答道:“重蒙众头领如此带携,只是洒家有个亲眷,见在东京居住。前者
  官事连累了,他不曾酬谢得他,今日欲要投那里走一遭,望众头领还了洒家行李。
  如不肯还,杨志空手也去了。”
  王伦笑道:“既是制使不肯在此,如何敢勒逼入伙。且请宽心住一宵,明日早
  行。”

  杨志大喜。
  当日饮酒到二更方歇,各自去歇息了。
  次日早,起来,又置酒与杨志送行。
  吃了早饭,众头领叫一个小喽罗把昨夜担儿挑了,一齐都送下山。
  来到路口,与杨地作别。
  叫小喽罗渡河,送出大路。
  众人相别了,自回山寨。
  王伦自此方才肯教林冲坐第四位,朱贵坐第五位。
  从此,五个好汉在梁山泊打家劫舍,不在话下。
  只说杨志出了大路,寻个庄家挑了担子,发付小喽罗自回山寨。
  杨志取路,不数日,来到东京;入得城来,寻个客店,安歇下,庄客交还担儿,
  与了此银两,自回去了。
  杨志到店中放下行李,解了腰刀,朴刀,叫店小二将些碎银子买些酒肉吃了。
  过数日,央人来枢密院打点,理会本等的勾当,将出那担儿金银物买上告下,再要
  补殿司府制使职役。
  把许多东西都使尽了,方才得申文书,吊去见殿帅高太尉,来到厅前。
  那高俅把从前历事文书都看了,大怒道:“既是你等十个制使去运花石纲,九
  个回到京师交纳了,偏你这厮把花石纲失陷了!又不来首告,倒又在逃,许多时捉
  拿不着!今日再要勾当,虽经赦宥,所犯罪名,难以委用!”
  把文书一笔都批了,将杨志赶出殿帅府来。
  杨志闷闷不已,只到客店中,思量:“王伦劝俺,也见得是,只是洒家清白姓
  字,不肯将父母遗礼来点污了,指望把一身本事,边庭上一枪一刀,博个封妻荫子,
  也与祖宗争口气;不想又吃这一闪!——高太尉你忒毒害,恁地刻薄!”
  心中烦恼了一回。
  在客店里又住几日,盘缠使尽了。
  杨志寻思道:“却是怎地好?只有祖上留下这口宝刀,从来跟着洒家;如今事
  急无措,只得拿去街上货卖,得千百贯钱钞好,好做盘缠,投往他处安身。”
  当日将了宝刀插了草标儿,上市去卖。
  走到马行街内,立了两个时辰,并无一个人问。
  将立到晌午时分,转来到天汉州桥热闹处去卖。
  杨志立未久,只见两边的人都跑入河下巷内去躲。
  杨志看时,只见都乱撺,口里说道:“快躲了!大虫来也!”
  杨志道:“好作怪!这等一片锦城池,却那得大虫来?”
  当下立住脚看时,只见远远地黑凛凛一条大汉,吃得半醉,一步一颠撞将来。
  杨志看那人时,却是京师有名的破落户泼皮,叫做没毛大虫牛二,专在街上撒泼,
  行凶,撞闹,连为几头官司,开封府也治他不下;以此,汉城人见那厮来都躲了。
  却说牛二抢到杨志面前,就手里把那口宝刀扯将出来,问道:“汉子,你这刀要卖
  几钱?”
  杨志道:“祖上留下留下宝刀,要卖三千贯。”牛二喝道:“甚么鸟刀!要卖
  许多钱!我三十文买一把,也切得肉,切得豆腐!你的鸟刀有甚好处,叫做宝刀?”
  杨志道:“洒家的须不是店上卖的白铁刀。这是宝刀。”
  牛二道:“怎地唤做宝刀?”
  杨志道:“第一件,砍铜剁铁,刀口不卷;第二件,吹毛得过;第三件,杀人
  刀上没血。”
  牛二道:“你敢剁铜钱么?”
  杨志道:“你便将来,剁与你看。”
  牛二便去州桥下香椒铺里了二十文当三钱,一垛儿将来放在州桥栏干上,叫杨
  志道:“汉子,你若剁得开时,我还你三千贯!”
  那时看的人虽然不敢近前,向远远地围住了望。
  杨志道:“这个直得甚么!”
  把衣袖卷起,拿刀在手,看较准,只一刀把铜钱剁做两半。
  众人喝采。
  牛二道:“喝甚么鸟采!——你且说第二件是甚么?”
  杨志道:“吹毛得过;若把几根头发,望刀口上只一吹,齐齐都断。”
  牛二道:“我不信!”
  ——自把头上拔下一把头发,递与杨志,“你且吹我看。”
  杨志左手妾过头发,照着刀口上尽气力一吹,那头发都做两段,纷纷飘下地来。
  众人喝采。
  看的人越多了。
  牛二又问;“第三件是甚么?”
  牛志道:“杀人刀上没血。”
  牛二道:“怎地杀人刀上没血?”
  杨志道:“把人一刀砍了,并无血痕。只是个快。”
  牛二道:“我不信!你把刀来剁一个人我看。”
  杨志道:“禁城之中,如何敢杀人。你不信时,取一支狗来杀与你看。”
  牛二道:“你说杀人,不曾说杀狗!”
  杨志道:“你不买便罢!只管缠人做什么?”
  牛二道:“你将来我看!”
  杨志道:“你只顾没了当!洒家又是你撩拨的!”
  牛二道:“你敢杀我!”
  杨志道:“和你往日无冤,昔日无雠,一物不成,两物见在,没来繇杀你做甚
  么。”
  牛二紧揪住杨志,说道:“我偏要买你这口刀!”
  杨志道:“你要买,将钱来!”
  牛二道:“我没钱!”
  杨志道:“你没钱,揪住洒家怎地?”
  牛二道:“我要你这口刀!”
  杨志道:“我不与你!”
  牛二道:“你好男子,剁我一刀!”
  杨志大怒,把牛二推了一交。
  牛二爬将起来,钻入杨志怀里。
  杨志叫道:“街坊邻舍都是证见!杨志无盘缠,自卖这口刀,这个泼皮强夺洒
  家的刀,又把俺打!”
  街坊人都怕这牛二,谁敢向前来劝。
  牛二喝道:“你说y挥A,便打杀,直甚么!”
  口里说,一面挥起右手,一拳打来。
  杨志霍地躲过,拿着刀抢入来;一时性起,望牛二颡根上搠个着,扑地倒了。
  杨志赶入去,把牛二胸脯上又连搠了两刀,血流满地,死在地上。
  杨志叫道:“洒家杀死这个泼皮,怎肯连累你们。泼皮既已死了,你们都来同
  洒家去官府里出首!”
  坊隅众人慌忙拢来,随同杨志,径役开封府出首。
  正值府尹坐衙。
  杨志拿着刀,和地方邻舍众人都上厅来,一齐跪下,把刀放在面前。
  杨志道:“小人原是殿司使,为因失陷花石纲,削去本身职役,无有盘缠,将
  这口刀在街货卖,不期被个泼皮破落户牛二强夺小人的刀,又用拳打小人,因此一
  时性起,将那人杀死。众邻舍都是证见。”
  众人亦替杨志告诉分诉了一回。
  府尹道:“既是自行前来出首,免了这厮入门的款打。”
  且叫取一面枷枷了,差两员相官,带了仵件行人,监押杨志并众邻舍一千人犯
  都来天汉州桥边登场检验了,叠成文案。
  众邻舍都出了供状保放,随衙听候当厅发落,将杨志於死囚牢里监守。
  牢里众多押牢,禁子,节级见说杨志杀死没毛大虫牛二,都可邻他是个好男子,
  不来问他取钱,又好生看觑他。
  天汉州桥下众人为是杨志除了街上害人之物,都敛些盘缠,凑些银两来与他送
  饭,上下又替他使用。
  推司也觑他是个有名的好汉,又与东京街上除了一害,牛二家又没苦主,把款
  状都改得轻了,三推六问,却招做“一时斗殴杀伤,误伤人命;”待了六十日限满,
  当厅推司禀过府尹,将杨志带出厅前,除了长枷,断了二十脊杖,唤个文墨匠人刺
  了两行“金印,”迭配北京大名府留守司充军。
  那口宝刀没官入库。
  当厅押了文牒,差两个防送公人,免不得是张龙,赵虎,把七斤半铁叶盘头护
  身枷钉了,分付两个公人,便教监押上路。
  天汉州桥那几个大户科敛些银两钱物,等候杨志到来,请他两个公人一同到酒
  店里吃了些酒食;把出银两赍发两位防送公人,说道:“杨志个好汉,与民除害;
  今去北京,路途中望乞二位上下照觑,好生看他一看。”
  张龙,赵虎道:“我两个也佑他是好汉,亦不必你众位分付,但请放心。”
  杨志谢了众人。
  其馀多的银两尽送与杨志做盘缠,众人各自散了。
  卑里只说杨志同两个公人来到原下的客店里算还了房钱,饭钱,取了原寄的衣
  服,行李北,安排些酒食请了两个公人,寻医士赎了几个棒疮的膏药贴了棒疮,便
  同两个公人上路。
  三个望北京进发,五里单牌,十里支牌,逢州过县,买些酒肉,不时请张龙,
  赵虎吃。
  三个在路,夜宿旅馆,晓行驿道,不数日,来到北京,入得城中,寻个客店安
  下。
  原来北京大名府留守司,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最有势。
  那留守唤作梁中书,讳世杰;他是东京当朝太师蔡京的女婿。
  当日是二月初九日。
  留守升厅。
  两个公人解杨志到留守司厅前,呈上开封府公文。
  梁中书看了。
  原在东京时也曾认得杨志。
  当下一见了,备问情繇。
  杨志便把高太尉不容复职,使尽钱财,将宝刀货卖,因而杀死牛二的实情,通
  前一一告禀了。
  梁中书听得大喜,当厅就开了枷,留在厅前听用,押了批迥与两个公人自回东
  京,不在话下。
  只说杨志自在梁中书府中早晚殷听候使唤。
  梁中书见他谨勤,有心要抬举他,欲要迁他做个军中副牌,月支一分请受,只
  恐众人不伏,因此,传下号令,教军政司告示大小诸将人员来日都要出东郭门教场
  中去演武试艺。
  当晚,梁中书唤杨志到厅前。
  梁中书道:“小人应过武举出身,曾做殿司制使职役。这十八般武艺,自小习
  学。今日蒙恩相抬举,如拨云见日一般。杨志若得寸进,当效衔环背鞍之报。”
  梁中书大喜,赐与一副衣甲。
  当夜无事。
  次日,天晓,时当二月中旬,正值风和日暖。
  梁中书早饭己罢,带领杨志上马,前遮后拥,往东郭门来。
  到得教场中。
  大小军卒并许多官员接见,就演武得前下马,到厅上正面撒着一把浑银交椅坐
  上。
  左右两边齐臻臻地排着两行官员∶指挥使,团练使,正制使,统领使,牙将,
  校尉,正牌军,副牌军。
  前后周围恶狠狠地列着百员将校。
  正将台上立着两个都监∶一个唤做李天王李成,一个唤做闻大刀闻达。
  二人皆有万天不当之勇,统领着许多军马,一齐都来朝着梁中书呼二声喏。
  却早将台上坚起一面黄旗来。
  将台两边,天右列着三五十对金鼓手,一齐发起擂来。
  品了三通画角,发了三通擂鼓,教场里面谁敢高声。
  又见将台上竖起一面净平旗来,前后五军一齐整肃。
  将台上把一面引军红旗麾动,只见鼓声响处,五百军列成两阵,军士各执器械
  在手。
  将台上又把白旗招动,两阵马军齐齐地都立在面前,各把马勒住,梁中书传下
  令来,叫唤副牌军周谨向前听令。
  右阵里周谨听得呼唤,跃马到厅前,跳下马,插了枪,暴雷也似声个大喏。
  梁中书道:“着副牌军施逞本身武艺。”周谨得了将令,绰枪上马,在演武厅
  前,左盘右旋,右旋左盘,将手中枪使了几路。
  众人喝采。
  梁中书道:“叫东京对拨来的军健杨志。杨志转过厅前,唱个大喏。梁中书道:
  “杨志,我知你原是东京殿司府制使军官,犯罪配来此间。即日盗贼猖狂,国家用
  人之际。你敢与周谨比试武艺高低?如若赢得,便迁你充其职役。”
  杨志道:“若蒙恩相差遣,安敢有违钧旨。”
  梁中书叫取一匹战马来,教甲仗库随行官吏应付军器;教杨志披挂上马,与周
  谨比试。
  杨志去厅后把夜来衣甲穿了;拴束罢,带了头盔弓箭腰刀,手拿长枪,上马从
  厅后跑将出来。
  梁中书看了道:“着杨志与周谨先比枪。”
  周谨怒道:“这个贼配军!敢来与我交枪!”
  谁知恼犯了这个好汉,来与周谨斗武。
  不因这番比试,有分教杨志在∶万马丛中闻姓名,千军队里夺头功。
  毕竟杨志与周谨比试,引出甚么人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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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8-02-26
精彩片段(武松打虎)
武松在路上行了几日,来到阳谷县地面。此去离县治还远。当日晌午时分,走
得肚中饥渴,望见前面有一个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五个字道:“三
碗不过冈”。
武松入到里面坐下,把哨棒倚了,叫道:“主人家,快把酒来吃。”只见店主
人把三只碗,一双箸,一碟热菜,放在武松面前,满满筛一碗酒来。武松拿起碗,
一饮而尽,叫道:“这酒好生有气力!主人家,有饱肚的买些吃酒。”酒家道:“只
有熟牛肉。”武松道:“好的,切二三斤来吃酒。”店家去里面切出二斤熟牛肉,
做一大盘子,将来放在武松面前,随即再筛一碗酒。武松吃了道:“好酒!”又筛
下一碗。恰好吃了三碗酒,再也不来筛。武松敲着桌子叫道:“主人家,怎的不来
筛酒?”酒家道:“客官要肉便添来。”武松道:“我也要酒,也再切些肉来。”
酒家道:“肉便切来添与客官吃,酒却不添了。”武松道:“却又作怪!”便问主
人家道:“你如何不肯卖酒与我吃?”酒家道:“客官,你须见我门前招旗上面明
明写道:‘三碗不过冈’。”武松道:“怎地唤做‘三碗不过冈’?”
酒家道:“俺家的酒,虽是村酒,却比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来我店中,吃了
三碗的,便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因此唤做‘三碗不过冈’。若是过往客人
到此,只吃三碗,更不再问。”武松笑道:“原来恁地。我却吃了三碗,如何不醉?”
酒家道:“我这酒叫做透瓶香,又唤做出门倒。初入口时,醇�好吃,少刻时便倒。”
武松道:“休要胡说!没地不还你钱,再筛三碗来我吃!”酒家见武松全然不动,
又筛三碗。武松吃道:“端的好酒!主人家,我吃一碗,还你一碗钱,只顾筛来。”
酒家道:“客官休只管要饮,这酒端的要醉倒人,没药医。”武松道:“休得胡鸟
说!便是你使蒙汗药在里面,我也有鼻子。”店家被他发话不过,一连又筛了三碗。
武松道:“肉便再把二斤来吃。”酒家又切了二斤熟牛肉,再筛了三碗酒。武松吃
得口滑,只顾要吃,去身边取出些碎银子,叫道:“主人家,你且来看我银子,还
你酒肉钱够么?”酒家看了道:“有余。还有些贴钱与你。”武松道:“不要你贴
钱。只将酒来筛。”酒家道:“客官,你要吃酒时,还有五六碗酒哩!只怕你吃不
的了。”武松道:“就有五六碗多时,你尽数筛将来。”酒家道:“你这条长汉,
倘或醉倒了时,怎扶的你住?”武松答道:“要你扶的,不算好汉。”酒家那里肯
将酒来筛。武松焦燥道:“我又不白吃你的!休要引老爷性发,通教你屋里粉碎!把
你这鸟店子倒翻转来!”酒家道:“这厮醉了,休惹他。”再筛了六碗酒,与武松
吃了。前后共吃了十五碗,绰了哨棒,立起身来道:“我却又不曾醉!”走出门前
来笑道:“却不说‘三碗不过冈’!”手提哨棒便走。
酒家赶出来叫道:“客官那里去!”武松立住了,问道:“叫我做甚么?我又
不少你酒钱,唤我怎地?”酒家叫道:“我是好意。你且回来我家,看抄白官司榜
文。”武松道:“甚么榜文?”酒家道:“如今前面景阳冈上有只吊睛白额大虫,
晚了出来伤人,坏了三二十条大汉性命。官司如今杖限猎户擒捉发落。冈子路口,
多有榜文:可教往来客人,结伙成队,于巳、午、未三个时辰过冈,其余寅、卯、
申、酉、戌、亥六个时辰,不许过冈。更兼单身客人,务要等伴结伙而过。这早晚
正是未末申初时分,我见你走都不问人,枉送了自家性命。不如就我此间歇了,等
明日慢慢凑的三二十人,一齐好过冈子。”武松听了,笑道:“我是清河县人氏,
这条景阳冈上,少也走过了一二十遭,几时见说有大虫?你休说这般鸟话来吓我。
便有大虫,我也不怕!”酒家道:“我是好意救你,你不信时,进来看官司榜文。”
武松道:“你鸟子声!便真个有虎,老爷也不怕!你留我在家里歇,莫不半夜三更,
要谋我财,害我性命,却把鸟大虫唬吓我。”酒家道:“你看么!我是一片好心,
反做恶意,倒落得你恁地!你不信我时,请尊便自行!”正是:
前车倒了千千辆,后车过了亦如然。
分明指与平川路,却把忠言当恶言。
那酒店里主人摇着头,自进店里去了。这武松提了哨棒,大着步,自过景阳冈来。
约行了四五里路,来到冈子下,见一大树,刮去了皮,一片白,上写两行字。武松
也颇识几字,抬头看时,上面写道:
近因景阳冈大虫伤人,但有过往客商,可于巳、午、未三个时辰,结伙成队过
冈,勿请自误。
武松看了,笑道:“这是酒家诡诈,惊吓那等客人,便去那厮家里宿歇。我却怕甚
么鸟!”横拖着哨棒,便上冈子来。
那时已有申牌时分,这轮红日,厌厌地相傍下山。武松乘着酒兴,只管走上冈
子来。走不到半里多路,见一个败落的山神庙。行到庙前,见这庙门上贴着一张印
信榜文。武松住了脚读时,上面写道:
阳谷县示:为景阳冈上,新有一只大虫,伤害人命。现今杖限各乡里正并猎户
人等行捕,未获。如有过往客商人等,可于巳、午、未三个时辰,结伴过冈;其余
时分及单身客人,不许过冈,恐被伤害性命。各宜知悉。
武松读了印信榜文,方知端的有虎。欲待转身再回酒店里来,寻思道:“我回
去时,须吃他耻笑,不是好汉,难以转去。”存想了一回,说道:“怕甚么鸟!且
只顾上去看怎地!”
武松正走,看看酒涌上来,便把毡笠儿背在脊梁上,将哨棒绾在肋下,一步步
上那冈子来。回头看这日色时,渐渐地坠下去了。此时正是十月间天气,日短夜长,
容易得晚。武松自言自说道:“那得甚么大虫?人自怕了,不敢上山。”武松走了
一直,酒力发作,焦热起来。一只手提着哨棒,一只手把胸膛前袒开,踉踉跄跄,
直奔过乱树林来。见一块光挞挞大青石,把那哨棒倚在一边,放翻身体,却待要睡,
只见发起一阵狂风来。古人有四句诗单道那风:
无形无影透人怀,四季能吹万物开。
就树撮将黄叶去,入山推出白云来。
原来但凡世上云生从龙,风生从虎。那一阵风过处,只听得乱树背后扑地一声
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武松见了,叫声:“阿呀!”从青石上翻将下来,
便拿那条哨棒在手里,闪在青石边。
那个大虫又饥又渴,把两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
下来。武松被那一惊,酒都做冷汗出了。说时迟,那时快,武松见大虫扑来,只一
闪,闪在大虫背后。那大虫背后看人最难,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将
起来。武松只一躲,躲在一边。大虫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
振得那山冈也动,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武松却又闪在一边。原来
那大虫拿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提不着时,气性先自没了一半。那大虫
又剪不着,再吼了一声,一兜兜将回来。武松见那大虫复翻身回来,双手抡起哨棒,
尽平生气力只一棒,从半空劈将下来。只听得一声响,簌簌地将那树连枝带叶劈脸
打将下来。定睛看时,一棒劈不着大虫。原来打急了,正打在枯树上,把那条哨棒
折做两截,只拿得一半在手里。
那大虫咆哮,性发起来,翻身又只一扑,扑将来。武松又只一跳,却退了十步
远。那大虫恰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武松将半截棒丢在一边,两只手就势把
大虫顶花皮��地揪住,一按按将下来。那只大虫急要挣扎,被武松尽气力纳定,
那里肯放半点儿松宽?武松把只脚望大虫面门上、眼睛里,只顾乱踢。那大虫咆哮
起来,把身底下爬起两堆黄泥,做了一个土坑。武松把那大虫嘴直按下黄泥坑里去,
那大虫吃武松奈何得没了些气力。武松把左手紧紧地揪住顶花皮,偷出右手来,提
起铁锤般大小拳头,尽平生之力,只顾打。打到五七十拳,那大虫眼里、口里、鼻
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那武松尽平昔神威,仗胸中武艺,半歇儿把大虫打
做一堆,却似挡着一个锦皮袋。有一篇古风单道景阳冈武松打虎:
景阳冈头风正狂,万里阴云霾日光。
触目晚霞挂林薮,侵人冷雾弥穹苍。
忽闻一声霹雳响,山腰飞出兽中王。
昂头踊跃逞牙爪,麋鹿之属皆奔忙。
清河壮士酒未醒,冈头独坐忙相迎。
上下寻人虎饥渴,一掀一扑何狰狞!
虎来扑人似山倒,人往迎虎如岩倾。
臂腕落时坠飞炮,爪牙爬处成泥坑。
拳头脚尖如雨点,淋漓两手猩红染。
腥风血雨满松林,散乱毛须坠山奄。
近看千钧势有余,远观八面威风敛。
身横野草锦斑销,紧闭双睛光不闪。
当下景阳冈上那只猛虎,被武松没顿饭之间,一顿拳脚,打得那大虫动弹不得,
使得口里兀自气喘。武松放了手,来松树边寻那打折的棒橛,拿在手里;只怕大虫
不死,把棒橛又打了一回。那大虫气都没了,武松再寻思道:“我就地拖得这死大
虫下冈子去。”就血泊里双手来提时,那里提得动,原来使尽了气力,手脚都苏软
了。武松再来青石坐了半歇,寻思道:“天色看看黑了,倘或又跳出一只大虫来时,
却怎地斗得他过?且挣扎下冈子去,明早却来理会。”就石头边寻了毡笠儿,转过
乱树林边,一步步捱下冈子来。
第2个回答  推荐于2017-09-30
武松醉打蒋门神
武松大踏步赶将出来。那个捣子迳奔去报了蒋门神。蒋门神见说,吃了一惊,踢翻了交椅,丢去蝇拂子,便钻将来。武松却好迎着,正在大阔路上撞见。蒋门神虽然长大,近因酒色所迷,淘虚了身子,先自吃了那一惊;奔将来,那步不曾停住;怎地及得武松虎一般似健的人,又有心来算他!蒋门神见了武松,心里先欺他醉,只顾赶将入来。

说时迟,那时快;武松先把两个拳头去蒋门神脸上虚影一影,忽地转身便走。蒋门神大怒,抢将来,被武松一飞脚踢起,踢中蒋门神小腹上,双手按了,便蹲下去。武松一踅,踅将过来,那只右脚早踢起,直飞在蒋门神额角上,踢着正中,望后便倒。武松追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这醋钵儿大小拳头,望蒋门神头上便打。原来说过的打蒋门神扑手,先把拳头虚影一影便转身,却先飞起左脚;踢中了便转过身来,再飞起右脚;这一扑有名,唤做“玉环步,鸳鸯脚”。——这是武松平生的真才实学,非同小可!打得蒋门神在地下叫饶。

武松喝道:“若要我饶你性命,只要依我三件事!”蒋门神在地下,叫道:“好汉饶我!休说三件,便是三百件,我也依得!”武松指定蒋门神,说出那三件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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