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茶道的茶艺、茶礼、茶境与茶修

如题所述

茶文化的核心是茶道。中国茶道是以养生修心为宗旨的饮茶艺术,包括茶艺、茶礼、茶境、茶修四要素。茶书是茶文化的重要载体,从茶书中可以寻绎中国茶道演变的轨迹。
点茶源于煎茶,是对煎茶的革新。煎茶是在鍑(铛、铫)中进行,待水二沸时下茶末,三沸时煎茶成。由此想到,既然以茶末入沸水(水沸后下茶)可行,那么用沸水浸茶末(先置茶后加沸水)也应该可行,于是有了在茶盏冲点茶末的点茶。因用沸水点茶,水温是渐低的,故而将茶碾磨成极细的茶粉(煎茶用碎茶末),又先将茶盏预热(熁盏令热)。煎茶的竹夹演化为茶筅,在茶中搅拌,但称“击拂”。为便于注水,发明了高肩长流的煮水器——汤瓶。
苏廙《十六汤品》写作汤禁忌、点茶注汤技要,陶谷《荈茗录》有“生成盏”、“茶百戏”、“漏影春”条,故点茶约始于唐末五代。
北宋中叶,蔡襄著《茶录》,首次记录了点茶的器具和方法,斗茶的优劣标准等,奠定了点茶茶艺的基础。
北宋末,宋徽宗赵佶著《大观茶论》,对北宋时期蒸青团茶的产地、采制、品质、茶器、烹试、斗茶风尚等均有详细记述,讨论相当切实。宋徽宗并非纸上谈兵,实是他本人的经验之谈。据蔡京的《保和殿曲宴记》和李邦彦《延福宫曲宴记》,徽宗曾亲自点茶赐予大臣,确是点茶高手。
南宋末,审安老人著《茶具图赞》,列十二茶器。明初,朱权著《茶谱》,对点茶道崇新改易。
(一)点茶道茶艺
据蔡襄《茶录》、赵佶《大观茶论》,茶艺程序有备器、择水、取火、候汤、洗茶、炙茶、碾茶、磨茶、罗茶、熁盏、点茶(调膏、击拂)、酌茶、品茶等。
备器:点茶道的主要茶器有:风炉、汤瓶、砧椎、茶钤、茶碾、茶磨、茶罗、茶匙、茶筅、茶盏等。崇尚建窑黑釉茶盏。
择水:《大观茶论》“水”篇认为:“水以清轻甘洁为美,轻甘乃水之自然,独为难得。古人品水,虽曰中泠、惠山为上,然人相去之远近,似不常得,但当取山泉之清洁者。其次,则井水之常汲者为可用。若江河之水,则鱼鳖之腥、泥泞之污,虽轻甘无取。”宋徽宗主张水以清轻甘洁为好,以山水、井水为用,反对用江河水。
取火:宋明取火同于唐人。
候汤:“候汤最难,未熟则沫浮,过熟则茶沉。前世谓之蟹眼者,过熟汤也。沉瓶中煮之不可辨,故曰候汤最难。”(《茶录·候汤》)蔡襄认为蟹眼汤已是过熟,且煮水用汤瓶,气泡难辨,故候汤最难。
“凡用汤以鱼目蟹眼连绎迸跃为度,过老则以少新水投之,就火顷刻而后用。”(《大观茶论·水》)赵佶以水沸至鱼目蟹眼连绎迸跃为度。
蔡襄认为蟹眼汤已是过熟,而赵佶认为鱼目蟹眼连绎迸跃为度。汤的老嫩视茶而论,茶嫩则以蔡说为是,茶老则以赵说为是。
洗茶:“茶或经年,则香色味皆陈。于净器中以沸汤渍之,刮去膏油一两重乃止。”(《茶录·炙茶》)用热水浸泡团茶,去其尘垢冷气,并刮去表面的油膏。
炙茶:“以钤箝之,微火炙干,然后碎碾。若当年新茶,则不用此说。”(《茶录·炙茶》)以微火将团茶炙干,当年新茶则不须炙烤。若是用散、末茶则直接碾、磨,不用洗、炙。
碾茶:“碾茶先以净纸密裹捶碎,然后熟碾。其大要,旋碾则色白,或经宿则色已昏矣。”(《茶录·碾茶》)“碾以银为上,熟铁次之。生铁者,淘炼槌磨所成,间有黑屑藏于隙穴,害茶之色尤甚。凡碾为制,槽欲深而峻,轮欲锐而薄。槽深而峻,则底有准而茶常聚;轮锐而薄,则运边中而槽不戛。……碾必力而速,不欲久,恐铁之害色。”(《大观茶论·罗碾》)
磨茶:用磨(碨、硙)将碾碎的茶或散茶磨成粉。“磨以青礞口为之,取其化痰去热故也。其他石则无益于茶。”(朱权《茶谱·茶磨》)
罗茶:“罗细则茶浮,粗则水浮。”(《茶录·罗茶》)用罗筛去末。煎茶用茶末,点茶则用茶粉。“茶罗以绝细为佳。罗底用蜀东川鹅溪画绢之密者,投汤中揉洗以幂之。”(《茶录·茶罗》)“罗欲细而面紧,则绢不泥而常透。……罗必轻而平,不厌数,庶已细者不耗。惟再罗则入汤轻泛,粥面光凝,尽茶之色。”(《大观茶论·罗碾》)
熁盏:点茶前先熁盏,即用火烤盏或用沸水烫盏,盏冷则茶沫不浮。“点茶须熁盏令热,盏冷则茶不浮。”(《茶录·熁盏》)“盏惟热则茶发立耐久。”(《大观茶论·盏》)
点茶:
抄茶入盏,执汤瓶注水。“盏色贵青黑,玉毫条达者为上,取其燠发茶采色也。底必差深而微宽,底深则茶宜立而易于取乳,宽则运筅旋彻不碍击拂,然须度茶之多少。用盏之大小,盏高茶少则掩蔽茶色,茶多盏小则受汤不尽。”(《大观茶论·盏》)“瓶宜金银,小大之制,惟所裁给。注汤害利,独瓶之口嘴而已。嘴之口差大而宛直,则注汤力紧而不散;嘴之未欲园小而峻削,则用汤有节而不滴沥。盖汤力紧则发速有节,不滴沥,则茶面不破。”(《大观茶论·瓶》)先注少许水调令均匀,谓之“调膏”。继之量茶受汤,边注汤边用茶筅“击拂”。
点茶之时茶与水的比例要恰当,茶汤在盏中以四至六分为宜,茶少汤多则云脚散,汤少茶多则粥面聚。“茶少汤多,则云脚散;汤少茶多,则粥面聚。钞茶一钱七,先注汤调令极匀,又添注入环回击拂。汤上盏可四分则止,视其面色鲜白,著盏无水痕为绝佳。建安斗试,以水痕先者为负,耐久者为胜,故较胜负之说,曰相去一水两水。”(《茶录·点茶》)
“点茶不一,而调膏继刻。以汤注之,手重筅轻,无粟文蟹眼者,调之静面点。盖击拂无力,茶不发立,水乳未浃,又复增汤,色泽不尽,英华沦散,茶无立作矣。有随汤击拂,手筅俱重,立文泛泛,谓之一发点。盖用汤已故,指腕不圆,粥面未凝,茶力已尽,雾云虽泛,水脚易生。妙于此者,量茶受汤,调如融胶。环注盏畔,勿使侵茶。势不欲猛,先须搅动茶膏,渐加击拂。手轻筅重,指绕腕旋,上下透彻,如酵蘖之起面。疏星皎月,灿然而生,则茶面根本立矣。
第二汤自茶面注之,周回一线,急注急止,茶面不动,击拂既力,色泽渐开,珠玑磊落。
三汤多寡如前,击拂渐贵轻匀,周环旋复,表里洞彻,粟文蟹眼,泛结杂起,茶之色十已得其六七。
四汤尚啬,筅欲转稍宽而勿速,其真精华彩,既已焕然,轻云渐生。
五汤乃可稍纵,筅欲轻盈而透达。如发立未尽,则击以作之;发立已过,则拂以敛之。然后结霭凝雪,茶色尽矣。
六汤以观立作,乳点勃然,则以筅着居缓绕拂动而已。
七汤以分轻清重浊,相稀稠得中,可欲则止。乳雾汹涌,溢盏而起,周回凝而不动,谓之咬盏。”(《大观茶论·点》)
“点茶之色,以纯白为上真,青白为次,灰白次之,黄白又次之。”(《大观茶论·色》)
早期点茶,调膏、击拂均用茶匙(匕)。“茶匙要重,击拂有力。黄金为上,人间以银铁为之。竹者轻,建茶不取。”(《茶录·茶匙》)后期“击拂”,舍茶匙而用茶筅,“茶筅以著竹老者为之,身欲厚重,筅欲疏劲,本欲壮而末必眇,当如剑瘠之状。盖身厚重,则操之有力而易于运用;筅疏劲如剑瘠,则击拂虽过而浮沫不生。”(《茶录·炙茶》)“茶筅,截竹为之,广、赣制作最佳。长五寸许,匙茶入瓯,注汤筅之,候浪花浮成云头、雨脚乃止。”(朱权《茶谱·茶筅》)茶筅的发明更适应点茶、斗茶的需要,后来日本抹茶道中的茶筅即来源于中国点茶中所用的茶筅。
酌茶:
点茶一般是在茶盏里直接点,不加任何佐料,持盏饮用。若人多,也可在大茶瓯中点好茶,再分到茶盏里品饮。《大观茶论》“点”条所记就是在大茶瓯中点茶,“宜均其轻清浮合者饮之”,用“杓”均分茶汤而饮。“杓之大小,当以可受一盏茶为量,过一盏必归其余,不及则必取其不足。倾杓烦数,茶必冰矣。”(《大观茶论·杓》)杓的容量恰好为一盏茶的量,不多不少。这样舀一杓一盏茶,一次成功。杓比盏大,多余的茶汤要倒回茶瓯,杓比盏小,至少两次才舀好,这样反复多次,容易使茶瓯中的茶汤冷却。
品茶:
“茶味主于甘滑。”(《茶录·味》)“夫茶以味为上。香甘重滑,为味之全。”(《大观茶论·味》)
“茶有真香。而入贡者微以龙脑和膏,欲助其香。建安民间皆不入香,恐夺其真。若烹点之际,又杂珍果香草,其夺益甚,正当不用。”(《茶录·香》)
(二)茶礼
“童子捧献于前,主起举瓯奉客日:为君以泻清臆。客起接,举瓯日:非此不足以破孤闷。乃复坐。饮毕,童子接瓯而退。话久情长,礼陈再三。”(朱权《茶谱·序》)注重主、客间的端、接、饮、叙礼仪,且礼陈再三。
(三)茶境
对环境的选择,大致要求自然、幽雅、清静。“或会于泉石之间,或处于松竹之下,或对皓月清风,或坐明窗静牖。”(朱权《茶谱·序》)
(四)茶修
“至若茶之有物,擅瓯闽之秀气,钟山川之灵禀。祛襟涤滞、致清导和,则非庸人孺子可得而知矣;冲淡闲洁、韵高致静,则百遑遽之时可得而好尚之。”“缙绅之士,韦布之流,沐浴膏泽,薰陶德化,盛以雅尚相推,从事茗饮。”(《大观茶论·序》)茶,祛襟涤滞,致清导和,冲淡闲洁,韵高致静,士庶率以薰陶德化。
审安老人作《茶具图赞》,以朝廷职官命名茶具,赋予了茶具的文化内涵,而赞语更反映出儒、道两家待人接物、为人处世之理。
朱权《茶谱》序曰:“予尝举白眼而望青天,汲清泉而烹活火。自谓与天语以扩心志之大,符水火以副内炼之功。得非游心于茶灶,又将有裨于修养之道矣,其惟清哉!”又曰:“茶之为物,可以助诗兴而云山顿色,可以伏睡魔而天地忘形,可以倍清淡而万象惊寒。……乃与客清谈款话,探虚玄而参造化,清心神而出尘表。……卢仝吃七碗,老苏不禁三碗,予以一瓯,足可通仙灵矣。”活火烹清泉,以副内炼之功。助诗兴,倍清淡。探虚玄大道,参天地造化,清心出尘,一瓯通仙。
宋明茶人进一步完善了唐代茶人的饮茶修道思想,赋予了茶以清、和、淡、洁、韵、静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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