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回忆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07
   

        今天下午五点多钟我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母亲对我说家里下雪了,已经下了好几场,现在家的窗外还飘着雪花。听到了这些,我想象着故乡的雪景,心中充满了温馨,而此时,在山西的朔州,我还没有见到2013年的第一场雪。

        自从1992年离开了黑龙江,我就很少见到家乡那样的冬天了,虽然在山东和山西也见过比较大的雪,但是都不能引起我太多的兴趣,也感觉不到家乡冬季那样的温馨和乐趣。一个人漂泊在外许多年,每一个冬天对于我来说都仅仅是一次季节的变换,心中的感受也只有——冬天来了,春天也不远了。岁月的日子如河水一样流过,而且还感觉到它的流速在不断地加快。

        家乡的冬季很冷,但是那个小兴安岭深处的冬天却给了我不尽的温馨和快乐。

                      (一) 放鞭炮

        我们家里是姐弟四人,父母只有我这一个男孩,我没有哥哥,也没有弟弟。据说母亲怀的第二个孩子是一个男孩,但早产了,没有存活下来。如果他能活下来该有多好呵!那样我就有了一个哥哥,在放鞭炮的时候也就少受一点委曲。

        我小的时候特别喜欢放鞭炮,每年冬天父亲都给我买许多鞭炮,要比周围邻居家的男孩儿多出很多很多,过年的时候,我都是拎着土蓝子出去放鞭炮,不像别人家的小男孩拿着一小包鞭炮在外面放着玩。给我买许多鞭炮是父亲除了买小人书给我之外的第二件最惯着我的事了。在五六岁的时候,因为自己胆子小,都是拿着鞭炮让邻居家的大哥哥帮我放,我就站在旁边听响,心里还美滋滋的。那时候经常给我放鞭炮的是王娘家的二哥,因为他的名字最后一个字是“河”,所以我就喊他“二河哥”。二河哥比我年长五六岁,每到冬天,当我的手头里有了鞭炮,他就开始到我家里哄我玩,其实就是挂念着要放我手头上的那些鞭炮。可能是他放我的鞭炮太多了,心里有些“愧疚”吧,1980年的冬天,当王娘把我接到清水河去住的时候,他就给我买了好多鞭炮,让我自己放着玩,那一年二河哥刚刚参加工作,开始上班挣钱了。

        当我到了七岁,开始不喜欢大哥哥们哄骗我手中的鞭炮了,总想自己放鞭炮,于是就对父亲说我想要一把手枪,想把鞭炮插到手枪的枪头上,然后点着,举向空中,那个样子也是非常好玩的。父亲开始没有给我做手枪,他认为手枪离我的手太近了,放鞭炮时不安全,就给我做了一支冲锋枪。他做的非常好,是用一整块红松木板刻出的,枪身长度大小和真枪一样,而枪管却是一根直径为一点五厘米的紫铜,顶端有眼,正好可以放一个鞭炮,看来父亲真的是下了大功夫!这支冲锋枪一直陪我走过了童年和少年。第二年,父亲看我大了一点,他又给我做了一把手枪,手枪的枪身也是红松木的,枪管同样是紫铜,只不过手枪的紫铜管要比冲锋枪的细多了。从此我开始放鞭炮就用枪放,不再把鞭炮放在雪地上或者雪堆上,而是像真的打枪一样,那种感觉,用现在的话说是帅呆了。

        记得过年时,林场家家户户都要挂红灯笼,灯笼都是8号铁丝编成的,再用红纸糊上,里面插上蜡烛,点着蜡烛后将灯笼升到高高的木杆子顶部,当夜幕降临,整个林场就真的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了,远远地望去,既有过年的气氛,又让人感到家的温馨。

        小的时候我也非常淘气,可以说是“蔫坏”,看上去是一个挺老实的孩子,“坏心眼子”也挺多。当时有一种花炮,叫做“炮打灯”,拿在手中,点燃后,会有一个漂亮的火球窜上天空,非常好看。既然它叫炮打灯,那么我就想用它去打灯笼,到了晚上,就偷偷地去打别人家的灯笼。其实,想准确无误地一下子打着在天空中随风飘动的红灯笼也是一件挺难的事,概率非常低,我有切身“体验”。后来总结了一下,一是“做坏事”心虚,害怕被人家发现了,所以拿花炮的手有些抖动;二是你总不能跑到人家的院子里去打灯笼吧,家家都有很大的园子,站在园子的外面,距离就有一点远了,炮打灯的火球升起高度有高有低,没个准,你不知道哪一个能打的高、打的远;三是林场冬天风大,红灯笼挂在空中总是随风飘动,是一个活动的靶子。综上所述,用炮打灯去打别人家的灯笼是一件概率非常低的事情,而打自己家的红灯笼却是百分之百!这就是我小时候的“实战”总结,当年我打了几十次,只打着了一个红灯笼,还是我们自己家的。

                      (二) 捡烧柴

        小的时候我挺爱劳动的,那时林场的男孩子都爱干活,夏天到林子里捡一些干枯的树技,用自己做的木架子背回家里,一个春夏秋,我会捡到许多,码起来,真的是高高的一垛呢!

        到了冬天放寒假的时候,我就跟着俩个姐姐去山中捡木头,有桦木的,有椴木的,也有落叶松和红松的,一般是桦木的多一些。冬天的时候我们不再去捡干枯的树技了,而是专门捡那些倒在雪地上的树干,或者是比较大的树支干,用带来的锯子,把它截成一米二左右的一段,然后放到雪爬犁上拉回家。那时候大姐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我十岁左右,我们装了满满的一爬犁木柴后,在林中的雪地上,俩个姐姐在前面拉,我就在后面使劲地推,开始启动的时候很费力气,当爬犁运动起来了,就省了很多劲,待到上坡时我再使劲推上一把,直到把捡到的烧柴运回自家的大门口,卸下来,就放在马路边上。往往是回到家里,绵鞋和裤角早被融化的雪弄湿了,感觉非常地冻脚。就是这样,我们姐弟三人一冬天也能捡到许多烧柴。

        其实在林场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不缺烧柴的,每年入冬前,林场厂部都给每家拉四五根红松或落叶松,每一根都有近二十米长,然后用油锯锯成一段一段的,劈开了,码成柴火垛,供家里烧火做饭用。因为红松的或落叶松的烧柴是用来做饭的,所以冬季取暖用的烧柴都用桦木或椴木,这种木柴比较耐烧。

        冬天捡回来的烧柴是需要将它们锯成三十厘米左右的一段,并用斧子劈成两瓣或者四瓣,然后码成垛,像这样的活一般都是我干,姐姐们大部分时间去串门玩去了。我一般都是做完寒假作业之后去锯木柴,累了就停下来,将现场清扫干净,然后再去找小伙伴玩。往往是到了小伙伴的家里,他也正在做这样的事情。

        那时候是家家都过着同样的日子。

                      (三) 打山腊子

        小的时候,每到冬天,我和小伙伴就喜欢去打山腊子。山腊子是东北的土话,它是一种鸟,也叫铜嘴。这种鸟的嘴很硬,喜欢吃松子,要比麻雀大的多的多,它的叫声也非常好听,我记得它有三种叫声。

        打山腊子的方法一般有两种,一是用弹弓,二是下铁夹子。

        用弹弓打山腊子是很不容易的,尽管它的个头比麻雀大一些。那时候,我和小伙伴都是先在一个雪堆上撒一些松子,然后趴到另一个雪堆的后面躲藏起来,等候山腊子们来叨食松子,当山腊子来到前面的雪堆时,就举起弹弓,瞄准了,将夏天准备的泥丸或石子打出去,但是山腊子喜欢在雪堆上跳来跳去,能够打中的很少。另外,潜伏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尤其在冬天,天寒地冻的,没有多长时间,我们的小脸和小手就已经冻的通红,双脚也被冻的有些麻木,但也不敢站起来活动,怕惊到了山腊子,那就更打不着了。当时的情景还真有些邱少云宁让火烧死也不要暴露目标的精神,忍寒挨冻,却乐在其中。

        打山腊子最好的方法是下铁夹子。铁夹子是用8号铁丝做成的,两边缠绕没有退火的钢丝,这样弹性大。夹子前面系上一粒松子,后面有一根削好的小竹棒,将其系在底下的托盘上,然后把夹子扳起,把小竹棒插入前面松子里,当山腊子叨食松子的时候,小竹棒脱落,夹子立即闭合,将山腊子的脖颈或者腿脚紧紧地夹住。做这样的事最难的是制作铁夹子,那时候我都是和一个叫胡二的小伙伴去打山腊子,因为他有一个哥哥,比我们大四五岁,都是他帮我们制作铁夹子。有了铁夹子后,到了冬天,我就和胡二去寻找山腊子经常出没的地方,然后在那里布下铁夹子阵,专等山腊子们来叨食松子。采用这种方法,我们不会去遭那忍寒挨冻的罪,而且成功率也比较高,每一次都不会空手而归。

        火烧山腊子也是很好吃的。打回山腊子后,我和胡二都是将它们放在炉堂里火烧,然后尽情地享受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打山腊子是我小时候冬天必做的事,既玩耍了,又有美食吃,不亦乐乎。

                    (四) 烤土豆片

        女儿小的时候,我是经常给她买薯片,有袋装的,也有筒装的,各种口味,见样来一个,每次都是买了一堆。女儿很喜欢吃薯片,大了以后,她就自己去超市买。现在有的时候我去超市买东西,看到了薯片,也忍不住买上一袋或两袋拿回家去送给女儿。

        记得我小的时候是没有这种薯片的,想吃薯片,都是自己烤着吃,我们当时叫作烤土豆片。

        烤土豆片都是在冬天放寒假的时候。冬季里,林场很冷,每当屋外下了大雪,我就不能出去和小伙伴们玩耍了,于是在家里坐在火炉旁给妹妹烤土豆片。首先选几个又长又大的土豆,洗净了,用菜刀将其切成片,不能太薄,也不能太厚,厚薄适中,只要放在炉盖上易熟就行。将炉盖的灰尘扫净,再将切好的土豆片一个一个地码在炉盖的边缘,不要放在中间,往往那里已被炉火烧红,如果放上去就会立即烤焦。也不能放的太多,因为那时我还小,动作不是很快,一下子照顾不过来,如果不能及时翻动土豆片,也会烤糊。就是这样放上三五片,烤好了拿下来,然后再放上三五片去烤。当时妹妹很小,就坐在我的身边,两只大大的眼睛紧盯着炉盖上的土豆片,看着我一片一片地翻动。等烤好了,我并不是立即给她吃,而是把它们放在地面的纸上,凉了一小会,然后再允许她去拿,怕烫着妹妹的小手和小嘴。那时候,我还真的很有当哥哥的样子!

        回忆这些冬天里的故事,我觉得自己的童年和少年要比女儿快乐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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