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曾先生讲;书法是自然的,时间的.自足的,请那位朋友给解释一下这段话的含义?.先谢了。济南张

如题所述

  范曾:这个书法是时间的。我们看一个画家画画,如果讲这是个了不起的画家,他画画的过程里,你会有一种审美。我举一个例子:李苦禅先生,大家应该都知道,这是中国近代的写意花鸟画大师。他画画,一盆清水,然后一张大宣纸。他画画的整个过程你感到是音乐、是舞蹈,你感到他是那么样的身心和大自然交汇。这么大张宣纸用很多墨,可是他惜墨如金,等到整个这张大画画完,一池水还是清水。这一点 我想当今之世的中国,没有第二个画家能做到这个。这就是他用笔的准确和惜墨如金到了什么地步。我们画一笔啪啪啪一洗,一盆清水变成黑水了,他不这样,所以讲大师他的风范就是这样。那么为什么讲到这个例子呢,我们有时候往往觉得书法家、画家应该蓬头垢面、不修边幅,拿着酒杯,这才是我们天才的表现,其实不然。真正会饮酒的人,不是酒囊饭袋式的在宴会上一两一两往肚子里灌,这不叫会喝酒。傅抱石,了不起的大画家,他有一个图章(印文是)“往往醉后”。他是真醉吗?他不真醉。真醉能写得这样点画流美吗,能写得这样无懈可击吗,做不到的。“往往醉后” 他是对大自然的陶醉。现在人们对(成为)书法家感到过分容易了,就像对(成为)画家一样,感到很容易一样。说得不好听一点,很没有才华的人都来到书画界。有一次有个人带着小孩到我家去,他说:“范先生,我这小孩学什么都不行,干脆跟你学画吧。”我说我们画家队伍,也不是光收白痴的地方。我很不客气,你怎么能够这样当面对我侮辱呢。可是也有画家自我嘲弄的,比如南京有个画家,那是很优秀的画家了,朱新建。他讲他自己一辈子学什么都不行,最后堕落成为一个画家。他是自己嘲弄可以,你带个孩子来讲,他那么笨干脆跟我学画,那这岂不是对范曾的不恭吗。我想这人还基本上是个老实人,不会巧言令色鲜矣仁。

  所以我讲书法为什么是时间性的,写字的时候有时候是平心静气,这时的字就显得稳重、端庄、典雅;有时候你感情激愤,这个字就要跳动,就有一种激情。你比如讲颜真卿写《祭侄文》,自己的侄儿被杀,他当初愤怒极了,那个字完全可以看出来他那当时写字时候的一种激愤心情。可是有的字呢有的时候,张旭写草书,他写个《肚痛帖》,肚子痛后门告急,《肚痛帖》呢 ,他当时狂草来不及呀,它《肚痛帖》你叫他写大篆那有问题啊,会有问题的。所以讲就写字当时的情状和当时他可能遇到的情况,这个瞬间的感觉对他写字都有很大联系。所以讲写字写得好,真是像王勃在《滕王阁序》里讲的:四美具,二难并,良辰美景,贤主,嘉宾。这个时候又笔精墨良,写得没有问题,一定会超过你平时情况。今天风雨如晦,来了个人,又是你讨厌的,或者是曾经整过你的。结果你这时拿起笔来,笔又不 纸又不好,写得一定墨猪。这个情绪对书法太关重要了。如果讲我刚才讲的李苦禅画画时是美,那么书法家那种即时性的美就体现得更加强烈,就是当时的此时此地此刻,他的心灵的情绪,会使他一个真正的大书法家,在这个时间的过程里形成一种美感。这个时间过去了,可是这美感留在纸上。
  第三个问题,谈谈中国书法是一个自足的体系。就文化上来讲,这个自足的体系非常重要。中国的诗歌从《诗经》到《楚辞》、到汉赋、到唐诗、到宋词、到元曲,整个它是在一个封闭的一个社会里形成。中国虽然讲一个自足,其实这种自足来源于它的文化的多元。中国因为幅员广大,所形成的多元文化,来源于远古时代的、轴心时代的中华民族的传承。中国在这个自足的体系里,她没有真正发动过一次真实的对外的侵略。唐代有过一次,高仙芝,叫他开边,说开边是什么呢,当时西北有很多的少数民族对中原不友好,因此就把它打得远一点,结果他打到中亚去了。唐朝中央政府讲,谁叫你打那么远的赶快回来,高仙芝回来了。有这么一次,为时不长。所以中国从古以来,是个爱好和平的民族。没有发动过本质意义上的侵略战争的一个民族。因此在这个和平的环境里,她所形成的文化,她有一种自足的、一种存在的意义。自足是不是就是保守呢?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像在唐代,当时波斯、中亚、一直到罗马,当时罗马叫大秦,罗马的文化她都吸纳。所以讲中为体西为用,这是自足文化的一个基本特征。现在有些学者提出了西为体中为用,你本身就是黄皮肤是不是,龙的传人,你怎么成了西方体?我就要首先问他:西为体中为用,那本末倒置了,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你本身吃透了没有,你看够了没有,你还没吃透、没有看够,你就妄自下一个结论,讲中国的不要,我们要以西为体以中为用,荒诞。那么中国书论家提出:古不乖时 今不同弊。这个古代的东西和今天不会有根本的矛盾,今天的东西不会从古代接受它的毛病。那么这个,一个既传承和发展的思维,已经在这八个字里体现出来了。我想书法也是这样。你说书法自足了,那我们是书法家要创新、要创造,怎么办?我们鼓励创造,鼓励创新,可是有个前提:你本身下的功夫够不够。有很多人走路还没走稳呢,就要快跑,就要跳栏,那做不到。也许你会找到一个观众,而且非常欣赏你,就是你自己。在艺术界这样的人很多,很多自认为大师的就是他自己在称自己大师。我曾经给一个朋友讲,我说有一个人很崇拜你,他说谁呀,我说就是你。

  所以讲老实说我们现在拿起毛笔来临帖,才临了多少遍?朝学执笔暮已大师,天下没有这样的奇迹。王铎是我们大家熟悉的非常著名的一个大书家,他曾经讲过他学习书法是一日临帖一日应酬,所以才能达到五十而自化。

  范曾:就拿我来讲吧,要说工作,每天早晨五点钟起来就读书,读两个钟头吃早饭,整个上午四个钟头基本上是要工作、画画 、写字,或者写文章。那么下午我一般是休息和应答,每周至少工作也在四十小时左右。
  范曾:继续讲中国书法是自足的体系。中国在这样一个自足的体系之中,必然形成了它对书法历史的发展的观念,而这个历史发展观念是随时代不一样的。有一个大的变化,就是在乾嘉之际,因为朴学上升,什么叫朴学呢?中国的学人叫考古研究,这个成为一个大的学问叫朴学。朴学上来以后,因此碑刻看得越来越多,因此在这个时候帖学就让位于碑学。中国现在很多人的观念,就是没有走出乾嘉时期碑学的观念,而碑学观念的代表主要的就是包世臣的《艺舟双楫》和康有为的《广艺舟双楫》。他认为帖不重要,像王羲之的《兰亭》它是帖,他需要看原始的碑,看魏碑、看汉碑,魏碑汉碑碑学大兴。康有为是一个很极端的人,他认为魏碑没有一块差的,魏碑皆好。那么乾嘉时代这种影响到今天,而且我想书坛上的一些人,也就认为写得像魏碑就是高手。如果你真正写得像魏碑,我服了。魏碑真是像康有为讲的,没有一品不好,因为它本身天真,本身质朴,不是因为自己想装天真,而心里已经有非常明白的计算。表面装得很憨厚很天真的人,最令人讨厌知道吗。你们也许读过莫泊桑的小说,有个比较不守规矩的女人,每次和男的做一些不雅的事情的时候,都说我这是第一次,做少女状,这种装腔作势的是最令人讨厌的。现在书法界很多人的字,我认为装傻。一个书法理论家对人们讲,你把你的眼睛蒙起来写字,一定比你睁着眼睛写字写得好。我深深地批判了这种观点,你们要知道书法艺术、绘画艺术是视觉的艺术,这个眼睛起着最关键的作用。把眼睛蒙起来再写字写得怪里怪气的,而现在欣赏的标准就是以怪、以丑、以乱、以脏为准,只要你写得怪乱脏丑就是创意,还会有很多的理论家来分析:这种创意的构成是多么地奇妙,它怎么样表现主义,怎么样现象学,怎么样符合柏格森的精神学等等,不一而说。其实他们对柏格森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你到一个书法展,大体上看到一个个都认为自己有个性,加起来是集体无个性,大家都歪歪斜斜。你看看一个人走路,你比如讲我范曾走路,一定是这样,这没有装的意味。有人走路这样,东倒西歪,能走出什么样子来。东倒西歪,只能说明你体格不健全,心理不稳重。有的是天生的,做协和步,这样颠,这样颠,有人写字也有这个意思。如果讲是天真的傻瓜,他这个简钝比那个装天真、比装傻要好。他天生本来就傻乎乎的,你本来就是个狡猾之徒,眼神里看出不是东西。你们到书法展览,可以看到无数的这样的作品。如果讲中国的书法按这个方向前进的话,中国书法没有前途。
温馨提示:答案为网友推荐,仅供参考
第1个回答  2009-06-27
简言之就是书法之门艺术要随着你自已的学识、修养、见闻、觉悟等外在功夫的不断提高而提高的,中国书画讲究个书卷气,而这是你在书画技法上是达不到的,所谓功夫在画(字)外就这个意思了。
相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