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明显的看到,楷书是一种可以随着时代循序渐进的书法形式,一代代的楷书大师们的字迹是明显越来越趋近于现代人的审美的。钟王时代的楷书有些明显的隶书向楷书转变的特征,而到了民国时期的唐驼,几乎就是现代意义上最标准的楷书了。非常纯粹,几乎没有了其它书写形式的影子。其间的,褚遂良,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的楷书要说超越了王羲之,也是有很多人点头信服的。
但是问题是,说是超越了,但是他们在书法领域的地位和贡献就完全盖过了王羲之么?显然不是,这就好比没有诗经和汉乐府诗词,就没有辉煌的唐诗时代一样。不是个人的进步,而是时代进步的效果在个人身上的体现。我们可以说唐诗在整体水平,尤其是音韵和用典上,超越了诗经和汉乐府诗词。但是那是一个时代站在前一个时代上的进步。是后人站在前人中大师的肩膀上的进步。
即使这样,我们现代人在欣赏唐诗优雅的同时,依然喜欢诗经中的那种古朴和平实,没有“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就不会有后来的“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没有“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就不会有后来的“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在楷书问题上也是一样,没有钟王的开拓,可能后来的唐朝楷书大风潮就不是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个样子了。我们再怎么欣赏颜柳欧褚的优雅雍容,一样会喜欢王羲之楷书中的古朴浑厚。
所以在楷书问题上,王羲之可以说是被超越了,但是这丝毫无损于其开拓者和奠基人的地位。
至于行书就完全和楷书不同,楷书是可以站在前人肩膀上一步一台阶的向上走,而行书更为挥洒,和个人的性格,阅历,书写时的状态全都紧密相连。楷书大师们在风格成型之后,在任何时间,地点再写楷书的话,基本差别不大。但是行书不一样,一时一地,效果可能差异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