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程蝶衣是众叛亲离,虽然这众叛亲离中只有一个他在乎的人,但就是这一个人也已经离他而去。程蝶衣爱戏如痴,无论在谁面前戏就是戏,当初为了求救段小楼唱一曲《牡丹亭》,至少那个时候还是满怀希望的,以为这一曲“赏心乐事谁家院”真能换得师兄的“良辰美景奈何天”。而这个时候是失望至极的,即便烂醉如泥也再难让师兄回心转意。灯灭的那一刻,台下千军万马,台上伊人咿呀之声不绝,那样缠绵悱恻,动人心肠。那一幕是我心目中最绝美的一幕电影场景,张国荣的程蝶衣是我心目中最经典的经典。
《霸王别姬》一直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喜欢的一部电影,程蝶衣是我心头的朱砂痣。这个爱戏成痴的少年从来活在痴心妄想中,怀着一份年少绮梦希望能得到一份真挚的感情,殊不知世事何尝不是像戏文里那般镜花水月。程蝶衣是那样与众不同超脱世俗,如一只飞舞于苍穹之下的蝶,即便天高路远,即便遍体鳞伤,也不愿放弃翅膀,流连花丛。可即便再飞也飞不出天地,不得不身陷囹圄,更何况这世间还有他唯一留恋,他终究是不甘心一走了之。
最后的重逢,终究以一剑封尘,那个时候的段小楼不知作何心思,那一声“小豆子”或许使他忆起了少年时光。那时如身在地狱,心却是清水般纯洁清澈;而今才是真正的身在无间心在无间。程蝶衣的命运令人悲叹,感情也令人惋惜,那一曲《贵妃醉酒》终究是错付,台上那抹倩影再难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