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陕北乡村生活半个月是种什么样的体验,陕北

如题所述

“黄河在黄土高坡中穿行,山涧里传来陕北人特有的高亢山歌……”,这个画面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终于找到机会,到陕北直接住到当年红军驻扎的王宿里,与黄土高坡上的陕北村民同吃同住同劳动,非常难忘的一段时光。

陕北独具一格,而清涧县则是这方广袤的黄土地上一个神奇的地方,是全国罕有的由皇帝御赐县名的县,因“南通关洛、北连榆塞”,自古是全秦要户。无定河、黄河在这里交汇,黄土高原、晋陕峡谷在这里绵延。从西安到清涧县,经铜川、延安,距离近450km。车驶出西安城不久便拐进了高速公路,原本还可以看见的民房几乎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替代的是延绵起伏的黄土丘和一片片的绿油地。有些地里种着成片园子的夏苹果,一簇簇的小苹果挂满了枝头,青红相接。过了不久,出现在视野中的已不再是一簇簇的苹果,而是一簇簇的桃子。许多桃子都掉在高速路边的水沟里,烂在地面上,怪不得陕西有资本说自己盛产桃子,底气足于此可见一斑。 当陷入一阵沉思时,车已经过了黄陵县,往延安方向开去。从黄陵县到延安,途中,挺拔的白桦树和浩瀚的苹果园,茂密的柿子林及披盖了绿色植被的山丘,满目的苍翠似乎是在有意识地粉碎着我脑海里关于黄土高坡的种种臆测。或许是因了七月的夏季,或许是因了风沙隐去,或许是因了防护林工程卓有成效,才可以显出如此盎然的生机,让人感受到一个完全不同的陕北。 不知何时,车已经驶入延安的山区小镇。但当第一时间意识到车已进入延安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股震颤,忍不住地把眼睛紧紧地贴着窗向远方眺望,虽然知道不大可能看到传说中的宝塔山和延河水,但还是绷紧了神经眺望着。曾经吸引着几代热血青年的延安,已经近在几尺了。多想脚踏一下那片革命的圣地,多想亲手摸一下那条孕育了红色革命的圣河,多想走进曾经接纳了无数革命战士的土窑洞,看看那个魂萦梦绕延安。当看着窗外不远处一口口的窑洞时,脑中已按捺不住演绎着曾经的峥嵘岁月,听人讲的,书上读的,影视中看的,统统都跳了出来。 慢慢地,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进入了陕北。原本平坦的原野变得沟壑纵横,道路两旁的山坡横截面都是裸露的黄土,黄土表层只有稀疏发黄的杂草。数分钟的车程内便会经过一座横跨山谷的大桥,十公里内便会进入一条长长的隧道穿山而过,有时候一条隧道需要几分钟才能走完。黄土高坡的山谷处已明显地看到种上了茂密的林木,但山坡植被依然十分脆弱,裸露的山体随处可见,斑驳而菱角分明。只有当坐在不断地行走在数十米高的大桥和穿行于看不到尽头的隧道时,那一刻才能真正体会到陕北交通的困境。古语云,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然而,陕北人却一直生活在需要遁天入地才能出去的地方,此地之难,丝毫不亚于蜀道之难。

车往北走,到陕北腹地,先前还能或多或少看到的旷原已经看不见了,出现在窗外的只有一道接一道的沟沟壑壑,绵延到天边。黄土坡里一簇一簇的枯草包裹不住整片的黄色,几乎没有树,就更难看到人和羊群。偶尔可以看到一些鸟,从低空掠过,不知道他们靠什么生活。一座连着一座的高坡,一道连着一道的沟壑,似乎把大地分成无数的模块。然而,远眺天际,却仿佛天地相接,而且相接得那么辽阔,那么紧密。远边的天那么蓝,看起来那么近,似乎伸手便可摸到飘浮着的白云。火车行走在沙塬上,我们似乎已经忘了自己乘坐的是现代工具,仿佛自由奔驰在洪荒时代。从西安乘坐的大巴经过近六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之后,终于进入了榆林市清涧县的县城。没有高耸入云的高楼,没有气势宏大的大厦,也没有宽阔洁净的大道,只有夹道两旁略显破旧的两三层平房民居和多处抢修的简单双向水泥路。似乎一切都在向我们这些外来人表明着它的状况,什么也不想隐瞒。 没有在清涧县城做过多的停留,直接找了辆微客,直奔玉家河镇。这段路,用惊心动魄来形容虽说有些夸张,但不过分。多是盘山路,没有护栏,对面驶来的车几乎是擦身而过,车行到尽头就是急转弯。

在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颠簸和充满陕北旋律的山间飞车后,等我们真正缓过神来时,车已经穿过重重高坡,来到了山谷中的玉家河镇。车经过一座小石桥,迎面而来的就是当地的镇政府,一幅巨大的胡锦涛主席画像和他的“八荣八耻”印在瓷砖贴在墙上,旁边还有计划计划生育和生产致富的口号。经人介绍,我们在当地的一间红枣加工厂稍作休息。加工厂后面是一座陡峭的山坡,对面也是一座山坡,但高度更高,山上也种满了枣树,连一些极为倾斜的坡体都被农民开发种上了作物。山脚下流淌着一条非常清澈的小溪,水很浅,深处不过膝盖,布满石块。晚饭第一次吃了陕北地道的面条,主人非常好客,给我们准备了特大的馍馍,由于不惯粗粮,没有多吃。晚饭后,第一次站在小石桥上,感受着陕北山谷的幽幽清风,细听着桥下徐徐的流水和山间稀疏的几声鸟鸣,一直梦想中的陕北就在身边,闻得到它的味道。 这个乡镇,处在几道从沟壑隆起的狭长山脊所围成的山谷中。山脊最窄处不过五十来米,村民宅院、乡政府等一律是石窑洞平板房,零零星星掩映在不太茂密的树丛中。乍一看,桃、杏可爱无比,杨、槐生机盎然,沟谷下塞满一蓬蓬高大的毛头柳。在如此干旱荒凉的山谷中能有如此多的树,这着实使我惊讶。树多,自然鸟儿多。成群的麻雀像苍蝇一样密密麻麻地站在政府大楼前的槐树上,一阵风过,它们就全部飞落到前面的路面上,人一走近便再成群飞起。夜,静静地流入了这个山谷,原本安静非常的小镇顿时显得鸦雀无声。当地人平常很少洗澡,索性连浴室也不建了。不过当地确实凉爽干燥,寻常即便小跑也几乎滴汗未出。于是,我们也得入乡随俗,免去了洗澡的环节,对于生长在湿热南方的我来说,这也算得一次难得的体验了。 第一顿陕北农家早餐,主人家给我们端上了一锅的高粱稀饭和一大盘子的包子。高粱稀饭没有米粥的粘稠,水和高粱粒可谓泾渭分明,喝下有一股清香,过后舌根后还留下淡淡的甘甜。主人家每天早饭几乎都这样吃,口淡时便切一条黄瓜凉拌。主人家不种地,原先分配的地送人种了,儿女在外工作,不常回,平常两人吃得就随意了。由于王宿里村可以入住的农户未沟通好,我们临时决定去袁家沟和黄河边走走。饭后一会儿,联系的微型客车到了,一行九人便简装出发了。 以前听着信天游,光想象就觉得陕北的山路不好走。当车沿着几乎不足两车道宽的山路往上爬时,半米外就是没有护栏的悬崖。陕北民歌中有唱到:“山道道那个十八弯……”如今看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黄土坡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延绵不断,宛如一条盘桓曲折的巨龙。由于有些村庄在山顶,而一些村庄在山谷,连接村与村的盘山公路就是沿着山体从山顶挖到山底的。车行其中,恍如车在云中走,人在天上飞的感觉。尤其是下坡时,走快速地往下飞驰,眼看着车已经开到尽头,几乎要掉下悬崖,突然在尽头处减速大幅度拐弯,继续前行。人家说,心脏不好的人,是不能走陕北的山路的。之前流行过一部由日本漫画改编的电影《头文字D》,里面的赛车在秋名山上急速下坡漂移急转的镜头,让无数人大呼刺激。然而,与这里的山路司机相比,那些车手也就只能算得上是花拳绣腿了。 车行走在盘山山路上,向窗外望去,山坡延绵起伏,或陡峭高耸,或平缓低矮,沟壑纵横,梁峁起伏。车内的司机,嘴中不断地哼着信天游的小调,兴至高处,甚至唱了起来。我发现,似乎每一处的山都是不同的。无论从哪个角度观赏,山总会给人传递不同的东西,而让你迷恋,让你沉醉,让你感慨,让你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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