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毅的横眉对倭寇 丹心为人民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6-06-04

张士毅整训后被分配到房(山)涞(水)涿(县)工委工作。1941年初,平西地委送他到中共北方分局党校学习,后又转送到晋察冀边区华北联合大学法政学院社会科学系学习。学习期间,学校开展了整风和大生产运动,敌人“扫荡”时还要开展反“扫荡”斗争。在这些活动中,张士毅身先士卒,危险的事他抢着做,脏活累活他抢着干,行军时他替别人背行装,生活困难时他节食给别人吃。一位地主家庭出身的女学员,政治上要求进步,但背着沉重的家庭包袱,思想负担很大。张士毅以兄长加同志的谈话方式,反复帮助她提高觉悟,使这位学员进步很快,终于成为一名共产党员。张士毅的所作所为,学员们历历在目,他被选为第一届联大学生总会主席,当第二届学生总会选举时,组织上考虑张士毅另有安排,总会主席内定另一名同学担任,但选举时,全校学员同声高呼 “还是选老主席!”后任期不久经组织决定调张士毅任法政学院社会科学系中共总支书记。
由于处在激烈的战争环境,联大的物质生活很艰苦,学习也很紧张。但同学们同甘共苦一起学习、生活和劳动,精神生活还是丰富和愉快的。就在这个时候,已近而立之年的张士毅,与来自冀中根据地的本系女同学肖君恋爱了。肖君原是霸县东关中学的学生,前面提到的1937年张士毅只身到霸县说服国民党县长营救仇振远的事迹,给一些进步师生留下了深刻印象,其中就有她。这次肖君到联大法政学院又与张士毅同在一个系学习,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特别是张士毅不畏艰难,不计个人得失,待人热诚的高尚品德,为肖君所感动和敬仰。一次,他们在散步时谈到营救仇振远的事,张士毅笑着对肖君说:“将来全国解放了,我们一块儿到你们县看看,再设法找找那位开明的县长。”肖君被他的胆识和富有人情的话打动了,相处日久,肖君对张士毅逐渐由敬仰转为爱慕。1942年底,由于形势的变化,前方需要干部,北方分局决定联大停办,原则上各地学员都回原地。身为系总支书记的张士毅整日忙于疏散学员的任务,到最后他向组织上提出到冀东去工作。他要求到冀东绝不是为了回到家门口,当时冀东正处在敌人“细碎分割”、“扫荡”、“剔决”的最困难时期,他决心到艰苦激烈的斗争环境中去磨炼自己。中共北方分局批准了他的请求。为了便于开展工作,他改姓为张,从此叫张士毅。
1943年初春,他在北方分局经过短期学习,到北岳区党委党校告别了新婚后3天就分开的妻子肖君,与同学、战友于明涛、章真园等肩负重任,踏上了新的征程。他们从河北省平山县徒步出发,途经平西、平北和敌人在长城线上制造的“无人区”,历尽40多天的艰辛,夜行晓宿,跋山涉水,终于在4月下旬,到达了中共冀东地委和冀东军分区所在地——迁青平联合县的东水峪村(今属迁西县)。军分区司令员李运昌和政治部主任李中权向他们介绍说:冀东在上级党的领导下,军民团结作战士气很高,已经取得了第一次、第二次恢复基本区战役的胜利,形势很好,但是敌人为确保满州,加强了对冀东的防卫力量,使冀东仍处于困难时期,面临的任务也非常艰巨。张士毅听罢,被冀东火热的斗争形势所鼓舞,也为完成那些艰巨的战斗任务而自感责任重大。他再一次要求并得到同意到最艰苦的滦东去开辟新区。滦东这个地区他很陌生,但他有一种昂扬的激情和一颗赤诚的心,憧憬着一幅幅壮丽的斗争场面。他被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感驱使着马不停蹄,昼夜兼程,赶赴滦东。
滦东,即滦河以东地区,地势险峻,南部沿海,中部平原,北部山地,为华北与东北之间的关隘要塞。这个地区自1938年抗日暴动队伍西撤之后,敌人加强了统治,被称为“良民区”。1941年底,冀东地方党组织为扩大游击区决定派地方干部和部队开辟滦东。经过一年的艰苦努力,开辟出两个总区,辖40多个村庄,建立了迁(安)卢(龙)抚(宁)昌(黎)联合县工委和办事处。张士毅就是在这种形势下到达滦东的。
5月上旬的一天,第一总区区长李焕章在一个老乡家里,接待了张士毅。那天,他穿一身黑色粗布衣裳,斜背着匣子枪,加上他白净净的四方脸上衬托着一双炯炯有神的浓眉大目,看上去潇洒、干练。当李焕章向他介绍情况时,他听得仔细,记得认真,似乎要把所有的村名、人名和每件事都装在脑子里,写在笔记本上。7月,滦东建立第三地区委和专署时,迁卢抚昌联合县工委和办事处也随之改建联合县委和县政府,张士毅被任命联合县县长。县长在封建社会为“七品县令”。张士毅在任联合县长后曾风趣地说:“旧社会一个县长为七品官,我当四个县的县长就是二十八品官啊!”话虽是笑谈,但可以听出他对完成组织上交给自己开辟新区的任务是满怀信心的。
张士毅担任联合县县长之后,既要处理许许多多的政务,还要深入村庄进行调查研究。调查研究是他一贯的工作作风。他认为,只有深入调查,才能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推动各项工作的开展。他就是在调查中发现:抗战已经6年了,当地一些上层人物对抗日还抱观望态度,甚至有些人看不起八路军。他觉得这关系到贯彻党的统战政策问题。于是,他在卢龙县常庄召开了一次全县范围的统战动员大会,参加大会的有当地名流和各区干部,约300多人。人们听说八路军新来的县长要开大会,觉得很新奇,连迁安县国民党的“国大代表”郎杰三、上荆子峪的大地主等都来参加大会。张士毅在会上首先对各区干部说:你们虽然都很年轻,但都是干部,干部决定一切,这是斯大林讲的。因为一切工作都是通过干部去做,干部做好了,工作就好了;干部做坏了,工作也就做坏了,所以干部决定一切。接着他又讲了抗日战争的形势,分析了敌我力量的优势和劣势,阐明了共产党抗日救国的方针,申明了民族大义,最后他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和“覆巢之下无完卵”两句古语说明了只有抗战才能报国,有国才能有家的道理,号召全县各阶层团结起来抗战到底。两个多小时的讲话,句句掷地有声,使听会的人受到很大震动,特别是那些上层人物、知识分子,都被这位年轻县长的理论才能所折服。有的说:“唉呀,真没想到八路军里头还有这样有才能的县长呢,看样子他还不到30岁呀!”会后许多绅士和名流的思想起了很大变化。岳家沟绅士岳山,对抗日是个有名的“座山派”,会后他找到张士毅表示愿意全力投入抗日,自动提出八路军的被服厂设在他家,敌人来了他还千方百计的掩护。张奄子村小学校长揣世荣清高古怪,统战动员大会之后,张士毅经常找他说古道今,揣世荣觉得新县长年纪不大,世理很深,令人佩服,两人来来往往交上了朋友。揣世荣爱国思想日渐提高,他亲自组织了“教育界抗日救国会”。
经过全体工作人员的努力,根据地的开辟工作有了长足发展。张士毅在一个拥有7个总区近200个村庄的联合县里工作,显得疲惫不堪。直到任职半年以后,他才抽出时间给远在后方北岳区党委党校工作的妻子肖君写了一封信。他以激昂的语言和流畅的文字叙述了滦东的抗日斗争形势和他到滦东后的工作情况。他在向妻子述说个人生活情况时,没有忘记婚后3天告别肖君时,肖君为不能与自己同行表现出的焦急心情,他也没有忘记当时他拉住肖君的手讲的那番话:“目前冀东环境残酷,斗争激烈,女同志还很难开展工作,你在后方好好工作学习,抓紧时间武装自己的头脑,我到了冀东也要努力工作,开辟巩固抗日根据地,用不了多久,我们一定会在冀东相会的。”半年过去了,迁卢抚昌联合县的形势有了很大发展。他告诉肖君这里已成为滦东抗日游击根据地的依托。不久,肖君来到这个县的抗联会工作,虽说夫妻在一个县里,但那个时候县政府没有固定地点,老百姓管抗日政府叫“背包政衬”。所以他们在工作中各奔东西,也不能在一起生活,但见面的机会总比她在大后方多得多了。一次,肖君和张士毅见面时,向张士毅讲了有人对县政府的人在地主家吃住有意见。张士毅思考了一下说:“统一战线是战胜日本法西斯的法宝之一,不要一遇到具体问题就不会用了,不能用感情代替党的政策和策略,为了抗日多争取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不接近地主,怎么能动员他们参加抗日统一战线呢!在地主家吃住可以,但要遵守纪律,不能给他们办事,而是要地主为我们办事,为抗日办事。”肖君听了之后很受启发,觉得党的政策要结合实际贯彻执行,才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张士毅不仅在贯彻党的统战政策上卓有成效,而且在政务中他也摆布有序。县长的工作很多,但他重点抓两个:一个是抓地方武装,广泛开展游击战争;一个是抓政权建设,充分发挥抗日民主政权的作用。他常讲:抗日民主政权是祖国的象征,要维护它的尊严。他在一次干部会议上说:“我们对敌人要狠,对人民要亲。”他领导游击队主动寻机出击,摧毁敌人伪乡村政权,滦东共135个伪大乡,在1944年3月间,通过从内部分化瓦解和强令解散等办法,在10天内将61%的伪大乡全部摧毁,同时取缔其所属各村为保甲组织,转变为抗日的一面政权。从而扩大了抗日阵地,最大限度地孤立了敌人。为了加强干部队伍的自身建设,他领导抗日民主政府工作人员开展以“比执行拥军爱民公约,比坚持财经制度,比作风大众化、民主化”为内容的竞赛活动。认真贯彻落实党在抗战时期的土地政策,亲自蹲点抓面,开展减租减息,雇工增资运动,调动了广大农民群众的抗日积极性。不论抓武装斗争,还是抓政权工作,都能表现出他的精明才干。敌人曾以重金悬赏要张士毅的头,可他们连影子也找不到。但张士毅的政令却威震敌胆。凡是署有他名字的征收粮款物的通知,连敌人据点里头的乡保长都悄悄地如数送到指定地点,保证了军需民用。张士毅的战友、后为第三专署专员的于明涛说:“事实上,真正成为滦东根据地依托的,就是士毅担任县长的迁卢抚昌联合县。”经常活动在滦东地区的八路军第十二团团长曾克林说:“张士毅是拥军爱民的好县长。”
的确,张士毅是爱民的好县长。敌人围剿时群众不走,他不走。还是他刚任县长时,到村子里去工作,常听老乡们说“你们八路军”怎么长怎么短。他想,群众可以对八路军说长道短,这说明八路军是人民的子弟兵,是抗日的队伍,可是把八路军又看成是“你们”,还不是自己人,他觉得心里不好受。他带着这个问题,进行调查时发现,迁卢抚昌地区的开辟已近两年,全县的政权干部55人,本地的只有3人,外来的占95%。他们虽然作了许多开辟地区的工作,但由于“外来”的缘故,很难彻底了解民情,因而和当地群众的关系总不那么十分密切。他认为这就是产生当地群众把八路军看成是“你们”的症结所在。他在一份报告中分析了上述情况后严肃地指出:“群众在心里不把八路军当自己人看待,是个严重的不正常的现象。”他从群众对八路军称为“你们”的现象中,敏锐地察觉到自身的不足,这是他具有很强的党性和浓厚的群众观点的表现。此后,他注意并从当地抗日骨干中选拔了一批干部。他爱人民,人民也爱他,卢龙县北部毛各庄是个开辟较早的村子,这个村西面紧靠青龙河,北面有个大山沟,方圆五六里地没有人家,由于地势好,地方干部和部队常来这里住。一个军用被服厂和一个小型兵工厂也设在这里。1944年春天,日伪军要到毛各庄“扫荡”。正在这里工作的张士毅闻讯后,立即组织工人掩护被服厂、兵工厂的机器和物资转移。当疏散走最后一批工人之后,敌人已经颇近。张士毅不顾个人安危,又去组织群众撤离,凭着他多年打游击的经验,巧妙地甩开了敌人,免除了一场大祸。张士毅时刻关心人民利益,深受人民的爱戴和拥护。老乡们有话爱和他讲,有事也愿意找他商量。见了面再也不说“你们八路军”了,都是象亲人一样对待他,甚至奋不顾身地舍身掩护他。他在滦东有多少次濒于绝境的时候,都是被群众保护而虎口余生。1944年夏季的一天,张士毅来到毛各庄时间不长,就突然被敌人包围,敌人从东南北三面冲进村庄,只有西面因青龙河瀑涨没有敌人,在万分紧急的情况下,张士毅打定主意,为不连累老乡准备跳水过河。恰在这时,一位老大爷跑过来,使劲往家里拽他,边拽边急促地说:“快跟我走!”张士毅不肯去,老大爷不由分说硬是把他拉到家里,换上衣服,让他在院里和泥。当敌人闯进院子搜查寻问时,老大爷从容不迫的说:“这是我在外教书的儿子,回家来帮我修房。”张士毅微笑着点点头,显得非常镇定自若,敌人东张西望没有发现任何破绽,便信以为真转向了别处。张士毅生活在群众之中如鱼得水。他离不开群众,群众也离不开他。1948年,张士毅牺牲已经一年多了,他在毛各庄的“保垒户”毛老大娘知道他的不幸之后,悲痛至极,饭不想吃,觉不想睡,一连几天望着东北方向总是哭,这位老人的泪水,饱含着人民群众与党血肉相连的深情厚意,也饱含着人民群众对真正共产党人的热切怀恋。
1945年初,党组织鉴于张士毅所具有的才能,调第十六地委(第三地区委改称)任敌工部长。他与在滦东早已建立的东北工作委员会密切配合,以城市为中心继续广泛开展统战工作。不断向唐山、秦皇岛、锦州等城市派出特工人员,一面调查社会情况,搜集各类情报,一面购置解放区需要的药品、布匹、文具和其它特殊物资。他本人也经常化装出没在敌战城市,在虎穴中与敌伪军要员和社会名流接触,启发他们的民族觉悟,团结抗战,取得了重大成就。充分显示了他过人的胆识和高超的斗争艺术,为他后来从事接收城市工作和开辟新区奠定了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