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古的三戏叔母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6-05-31

上期讲的是三戏李二何,这李二何被李文古三戏后,仔细思虑,权衡利害,毅然决定坚决不受清廷诏命,退隐阴那山,住在灵光寺三柏轩著书立说写诗词,以终天年。可见该戏还是要戏。
李文古当时还是个单雕哥,跟阿叔一起生活,他叔父是个大好人,对李文古很好。但老实伯却偏偏娶了个泼辣妇,不但对李文古苛刻,连对老公也没点温柔,动不动就骂孤骂绝,老公越是忍气吞声,她就越以为好欺负。为此,李文古对叔父十分同情,而对叔母非常反感,早就存心要戏她一戏,既要教训叔母,又可帮助阿叔。于是三戏叔母的故事就接连发生了。
偷宰鸭嫲
李文古在阿叔家搭食多年,转眼就近成年,长得牛高马大,但除了上山打柴割鲁,以助家用之外,就是迷书读书。这时正是清朝初年,耕田人家日子不好过。文古便建议叔姆,家里养一群鸭嫲来,可以生卵卖钱作家用。本来叔姆早就有此心事,只是未曾启口,今听文古主动提出,便假惺惺地说:哎呀,老侄,你一表斯文,满肚才学的人,怎么好掌鸭江,会被人笑话的。文古道:怕什么,掌鸭江光明正大,一不偷,二不抢,他人要讲随他讲!叔姆鬼心事多,又说:你是这般想,可是别人会以为我这个做叔姆的虐待你哩!文古道:我会逢人便说,我叔姆是要我读书考秀才的,是我自己要掌鸭江的。叔姆听后才喜笑颜开的道:那好,后圩我就叫你叔去丙村圩买几十只黄毛鸭仔给你。
叔姆是一锤听音的,凡家中大小事,她说了就算,没过三天,李文古便开始掌鸭江了。其实,这些黄毛鸭仔是人家刚孵出来的,满身黄色绒毛,一只不过两把重。如果饲养得好,也要五十天左右才可成鸭仔宰食,俗语云:黄毛鸭仔凄唧凄,四十五日就好宰。那时,刚开始打梳齿,公的开始打斑。若是饲养不好,三四个月还上不得砧,要把黄毛鸭仔养到生卵,最快也要八九个月。的确不是容易的事。小鸭仔也多毛病,最怕西风雨,若遭上发鸭瘟,更会阿弥陀佛!李文古自动提出要掌鸭江,真正掌起来就知道苦了。
李文古不敢马虎,服侍几十只鸭仔,真废寝忘餐。有志者事竟成,由于他饲养认真得法,眼见鸭仔变仔鸭,仔鸭变大鸭,把公鸭选出卖钱后,还有三十只鸭嫲,这些才是长年要掌的鸭江。不久,就陆续生卵了。每朝能捡二三十只卵,装满一大簸箩,圩圩有卵卖。叔姆笑得合不拢嘴。可是,这做叔姆的也的确是太过吝啬和苛刻,尽管卵再多,也从不给一个半个文古食,连老公也休想!但她又偏要说好话。有一次,邻舍问她:你鸭嫲怎么这么会生卵?她说都是我老侄掌得好。人家又问:你侄子这么好,那你要每日涉几只鸭卵给他食。叔姆装得很大方地回答道:咳呀,莫讲是鸭卵,他就是要鸭肉食,我也任他宰呀!好,事有凑巧,正在这时李文古赶着鸭江回家,这句话给他听到了,真是感到哭笑不得。第二天一早,他便邀阿叔跟他一起到秃头坑去掌牛,他先赶鸭江走了。阿叔猜到文古定有什么古怪,便随后赶牛去了秃头坑。
叔侄俩先后到了秃头坑,文古就对阿叔说:你想不想食鸭肉?阿叔叹了口气:咳,想就有吃吗?文古道:你想我就捉只来宰,今昼我叔侄俩打个牙祭。什么?阿叔一定就慌了神:这怎么做得?!文古忙道:你怕什么,这是叔姆答应过,我要鸭肉食就任我宰的。阿叔根本不敢相信,但心想:文古敢做的事准错不了,便由他摆布。李文古选了那只会吃不会生卵的豚嫲鸭宰了,用掌鸭江过昼用的饭煲煲好,这一餐牙祭,吃得叔侄俩胜过过年。第二天一早,叔姆去捡鸭卵时,照例点数鸭嫲,发现少了一只,马上问文古:鸭嫲怎么少了一只?文古泰然回答:是我昨日宰了一只。叔姆一怔:怎么?你……文古道:叔姆,你不是说,只要我想吃鸭肉,鸭嫲任我宰吗?叔姆才想起前几天自家对邻舍讲的大话,有气也发不出,只好自转圆场道:哎呀,文古,你要鸭肉吃也先告诉我一声呀,害我虚惊一场,还以为被狐狸拖走哩!听,这叔姆真是厉害,火气发不出,还要射你一牙呢。
要为阿叔出口气
李文古巧计偷宰鸭嫲,叔姆气得半死,但因有大话在此,也没对李文古怎样。但对她自己的老公却怨艾在心,说他是生死老,怎么鸭嫲被文古宰了也不知道。老公明知此事经过如何,但又不便明言,真是哑子吃黄连――-有苦难言,自此之后,叔姆对老公更加苛刻。文古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想到事因已起,心中不安。总想要为阿叔出口气。心中又敲起了暗鼓。特找阿叔商量,如此这般的议定一计。
大约是宰鸭过了几个月后的一天,阿叔到山里掌牛,断夜了还不见人赶牛回家。叔姆也没问起。都快吃晚饭了,阿叔还是没有回来,过下叔姆才问李文古:怎么你阿叔还没回来?文古道:我也不清楚。都快到八九点了。阿叔还是没有回来,这时叔姆才着惊,忙对李文古:是否出了什么事,文古,赶快同我一起去山里找一找看。文古应声好,就打起竹精火把到叔父经常掌牛的山坑去,可是找了一坑又一坑,快到半夜了,远近山坑都找遍,还是不见踪影。叔姆没奈何,眼泪汪汪回家了,饭也不想吃了。呆想了许久,问李文古道:你叔平时每日都是日头落山前就回来的,怎么今日这么怪?文古故意不言语。叔姆又问:文古你看你叔近来有什么反常?这一问,正中了李文古的圈套,他拍一拍脑袋,说:对了,恐怕是......说罢又不语。叔姆忙问:恐怕什么?文古不直言,却道:若是这样,就人财两空了!叔姆一听更慌了,说:咳,老侄,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呀!文古又拐弯道:我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傻事来,!什么傻事?!叔姆又催着问。文古道:前几天,阿叔突然给我讲了一个人的故事。什么故事?文古讲了个大略,说:阿叔跟我讲,以前邻近有个人,跟人家掌牛因为受不起东家的气,一发火,把牛偷偷卖了做盘钱,一拔脚过南洋去了。他说,人家是给财主掌牛,受点气怪不得,我是给自家放牛都这样受气,做生做死无人思量,留在家里受苦有什么意思,所以,我想阿叔一定是跟人家学样。也卖牛做盘钱过南洋去了……叔姆没听完,就赶快起身,忙回卧房去,东翻翻,西看看,一看吓一跳,嚎啕大哭。文古忙道:叔姆,你哭什么?叔姆边哭边道:这回恐怕真的走了,你看,他平日随身对换的衫裤都叠走了!李文古忙劝道:叔姆别急,时间还短,阿叔要过南洋也还没上船,只要你能亲自劝劝他,说不定还能回心转意的。叔姆放软了口气道:老侄,这三更半夜叫我到哪里去找他?找到他又叫我怎么去劝他?!文古见时机已到,便对叔姆说:这样看好不好,你在家里等等看,我再去找找,看邻近做水客的家里有没有。叔姆说:这样也好。文古又道:不过,找到了又叫我怎么劝他,你要教教我。叔姆说:你就对他说:只要你回心转意回家过日子,从今以后我会好好服侍他,纵使牛已卖了我也不怨他,只要人回来我就高兴……文古说:好,叔姆,只要有你这话我就好劝阿叔了。
第二天一早,李文古就高高兴兴同阿叔牵着牛回来了,阿叔还果真背着一个包袄,身上穿着较新的衫裤,还穿了一双布鞋,完全是一副出门的装束。叔姆见他们叔侄俩一起回来,顿时一天云散。可是,他老公牵着牛不肯进家门。文古忙到叔姆耳边细声说了几句话,叔姆点了点头后,便忙亲自走上前去,抢过牛绳,对老公说:老货,以前是我对您不好,从今以后我一定改。文古接着道:叔姆也不是糊涂人,你就相信吧,还不赶快回家!?阿叔便回到家里去。果然,自此以后,叔姆对阿叔好多了。这阿叔心里着实感激文古的妙计服周朗,而叔姆却一直没摸到这个底。
劝叔姆讨小
自阿叔假出走过南洋之后,叔姆变好了。夫妻俩凡事有商有量,唯有一件事,叔姆反对,总是谈不拢。原来是,叔姆过门几十年了连个屁都没放,而今夫妻都已过而立之年,仍是膝下空虚。俗语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阿叔一想到此,心里就打结,一讲讨小的事,老婆就发怒。怎么办?想来想去,还是找老侄才有办法。于是又去找李文古,这时文古已经在村里私孰教书,自己开伙了。
当李文古听清阿叔的来意后,也很高兴,胸前一拍:老叔,你这事就包在阿侄身上,保证叔姆会自己求你讨小。阿叔道:我是端真的。文古道:我也是端真的,只要你合拍好,这出戏,包您好看!说罢又对阿叔如此这般讲了一通。阿叔听罢,笑眯眯地走了。但他心中总是半信半疑。
第二天一早,文古看见叔姆在晒衫裤,就故意上前去对她说:叔姆,那条短竹篙不要晾衫裤,等下我要用。叔姆也就留下了。早饭后,眼看阿叔去掌牛了,叔姆还在层里不知忙什么。李文古便拿过那条短竹篙,用墨汁记下尺寸,然后在层里逐厅逐间丈量,把尺寸记在纸上。开始量厅子时,叔姆就看到了,也没问他做什么;接着量他自己的房间;叔姆也没说什么;最后量到阿叔的房间里来了。这时叔姆心里更打鼓了,便赶忙上前来问道:文古你量这量那做什么?文古道:我量一量一共有多少房产地基,将来若是无钱用,也好变卖…..文古话末说完,叔姆就发火了:要卖也卖你名下的,怎么把你阿叔的名下也量了去?真是岂有此理!
李文古见叔姆发了火,他心里就乐了,忙装作凉乐的对叔姆道:叔姆,你莫发火,先听阿侄讲几句.叔姆没好气地道:讲什么!文古道:叔姆呀,我们本是一家人,我看将来也还是一家人,看来这些房产地基始终都是归我老侄的,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哟!叔姆一听,更加发火,骂道:你莫胡说八道,我的就是我的,当年你爸和你叔分家时是写有分单的!怎么会变成为你的啊!?文古以肯定的口气道:咳,叔姆,你也不仔细想想,你和二叔,今年两个人加起来都快八十岁了眼下连喊我'阿哥'的人都还无一个,等你们百年之后,还不是都要我老侄来端香炉?您想,这不是始终还归一家么?!李文古这一席话,说得他叔姆哑口无言,心如火烫刀绞,仔细想来也确实道理,若不赶快拿定主意,若将来真个无个子息,岂不变为事实。真是又气愤又伤心,不觉眼泪双流。停了许久,才对李文古说:李文古,哼,你想得我的家产,你等着吧!说罢气愤愤地走了。李文古阴阴偷笑,回私垫里去了。
叔姆躲进房间里痛哭了一回,总望老公早点回来,而遍遍今日他迟迟末归,若是往日,她早已心里骂起来了。不久,老公回来了。她一见面,便没头没脑地道:样般这么昼才回来?再不回来,层都会被人扛走了阿叔故意道:我有什么办法,若是有个子女,也唔须去掌牛;若在家里,三餐会煮便给你吃,还愁什么层会被人扛走?!他这几句话,又打动了老婆的痛处,心想,也是哩,我若有个一男半女,谁人还敢看衰我?!于是,她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丈夫听。阿叔听了,只是摇头叹气,一言不发。叔姆一看心中又来气: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也甘愿当孤老!?阿叔道:这有什么办法呢,你又不给我生个一男半子!叔姆一听,心里实在不好受,想来也是,若十年前由他讨小,说不定今日也有几个儿女了,便对老公道:我无生养,难道别人也无生养吗?阿叔道:别人是别人,生养再多也不是我的骨肉!叔姆道:真是大番薯!你不会自己讨一个!阿叔忙道:讨小?这个我可不敢作主。叔姆道:哼,你不作主我作主,谁人系敢来干涉,官司打到北京城!阿叔见她动了真情,心里暗自高兴,但又故作姿态道:老货,你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可不能乱开玩笑,传出去会被人家笑话!叔姆道:我巴不得让上邻下舍都知道!阿叔道:那如今怎么办?叔姆道:讨!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就这样,李二叔端真讨了小,这媒人婆还是叔姆暗中当的,听说姑娘就是她的远房堂妹。第二年端午节,正是入门一对年时,就给李二叔生了个胖儿子,全家皆大欢喜。叔姆抱着孩子说:这下会气死李文古哩!二叔说:他有什么好气的,欢喜还来及呢!叔姆听了愕然不解,小老婆听了暗自偷笑。这时,二叔才把闷葫芦打破,真相大白,一家人都感激起李文古了。二叔说:没有老侄的良苦用心,就没有我们的今天!这头碗'姜酒鸡'要给文古食!两个老婆连声道:对,对,对!
评论:李文古三戏叔姆的故事,表面是戏,实际是帮,又因为是一家人,这戏的手法,就更有讲究,更有分寸。三次戏法,次次不同,但每次都是以爱护、帮助出发。终于使叔姆逐步觉悟,使叔父一家团圆美满。特别是在二戏、三戏中,李文古使用了遣将不如激将之手法,使看似难于办到的事,得到实现。可见李文古的良苦用心。
此外:还有三戏贪官、三戏老婆、三戏无礼者、借身子、秀才娘、罚背磨石等许多故事.李文古的故事流传很广,但现在的年轻人可能鲜闻,近几年李文古的民间故事逐渐流失,愿文化资产及民间文学界共同努力,为民间文学的文化资产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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