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房子中白雀的故事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2-05-01
蒋一轮烧掉了信,但没有烧掉他的记忆与思念,照样在每天晚上去河边吹笛子。
村头走过一个牵牛的人,听了这缠绵不绝的笛声,说:“这笛子,吹了也是白吹。”
听见这笛声,做作业的桑桑或是照应鸽子的桑桑,就会做着做着,停了下来。那一刻,心思就不在他所做的事上了。桑桑有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似乎十分荒诞:这件事,是他和白雀、蒋一轮三个人的事,他有推不掉的一份。
那天,桑桑去镇上卖鸽蛋,看到了白雀与谷苇。他们正在街上走。白雀看到了桑桑,就买了半斤红菱,用荷叶捧过来,说:“桑桑,给。”
桑桑说:“我不喜欢吃红菱。”就走开了。
桑桑看到,蒋一轮的心情,正在一天一天地变得恶劣。
蒋一轮总发脾气。朝老师们发脾气,朝同学们发脾气,一天到晚,气不顺的样子。平时上课,蒋一轮即使批评同学,也只是批评男同学,很少批评女同学。但就在前天,一个平素十分文静害羞的女同学,仅仅因为在他上课时,把散开了的小辫重新编着,他停住不讲了,问:“卢小梅,你在干什么呢?”卢小梅满脸通红,忘了衔在嘴里的头绳,呜呜噜噜地说:“我在梳小辫。”你说什么?站起来说。说清楚点。”蒋一轮其实并非没有听清楚。卢小梅连忙从嘴上取下了头绳,低着头说:“我在梳小辫。”“梳小辫?你是听课来了,还是梳妆来了?”“听课来了。”“那你还梳小辫?”“我的小辫散了。”“你早点干吗了?”蒋一轮说完,不再理会卢小梅,接着讲课。散了小辫的卢小梅哭了,眼泪大滴大滴地滴在了课本上。这时,就到了下课时间。蒋一轮说了一句“岂有此理”,抓了课本与教案,就走出了教室这年春天,刚开学不几天,蒋一轮惹下了大麻烦。
班上有个叫戚小罐的男生,一向喜欢上课时吃东西。仿佛不吃点东西,他就无法上课。各科老师都批评过他。他的理由是:“我不吃东西,脑子不好使。”就屡教不改。后来,老师们也疲了,不管他,由他吃去。他或者咬一根大黄瓜,或者吃点生花生米。最喜欢磕瓜子,磕得满地都是。这一回,他是啃一个大白薯,直啃得咔嚓咔嚓响。
蒋一轮在戚小罐刚啃大白薯时,就盯了他一眼。
戚小罐看到了蒋一轮的目光,就像深夜一个偷吃东西的老鼠,在被这家里的人拍着床边警告了一下后,就先静住,然后再接着吃一样,过不一会,他又将大白薯啃起来: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蒋一轮就停住不讲。
戚小罐也就停住不吃。
蒋一轮又开始讲下去。
稍微停一停,戚小罐也接着啃起来:咔嚓咔嚓……
到了后来,蒋一轮即便是停住不讲了,啃得忘乎所以的戚小罐还在啃着:咔嚓咔嚓……
在蒋一轮冷冷的目光下,同学们都不敢吭声,教室里十分寂静,这时,就只剩下了这片清脆的咔嚓咔嚓声。
蒋一轮终于爆发了,将课本猛地扔在讲台上,大声喝道:“戚小罐,站起来!”
戚小罐一嘴白薯还未咽下,猛然一惊,咽在了嗓子眼里,双目圆瞪,像被人勒了脖子一样。
“站起来,你听到没有?!”
戚小罐稍微迟疑了一下,蒋一轮就大步跑过来,抓住戚小罐的衣肩,就将他拎了起来。
戚小罐罚站时,一般都不怎么站得稳,像一棵根浅的玉米受着大风的吹压,东摇西晃的。
蒋一轮不回到讲台上去,就站在那里看他摇晃,心里就起了一个农人要将这棵东摇西晃的玉米的根压扎实的念头。他先踢了一下戚小罐撇得太开的脚,然后猛地一扶戚小罐的双肩:“我看看你还摇晃不摇晃。”
戚小罐就不摇晃了,笔直的一根立在那里。
蒋一轮这才回到讲台上。但他仍然未接着讲课,还要再看一看这个戚小罐到底摇不摇晃了。
戚小罐不经看,又开始摇晃了。
蒋一轮的一双目光绝不看别处,就只看戚小罐。
但蒋一轮的目光并不能制止戚小罐的摇晃。到了后来,戚小罐摇晃的弧度大了起来,并且不再光是左右摇晃,而变为前后左右的摇晃,仿佛这棵玉米受着八面来风。
蒋一轮心中的火苗,就璞璞地往上窜。他又跑了过来。他并不去扶戚小罐,而是将课桌上那只已被啃得像象样的大白薯拿起来,象扔手雷一样,扔到了窗外,大白薯碰在了一棵竹子上,发出一声响,惊动了一竹林麻雀。
戚小罐仍然止不住地晃动着,并且开始小声念叨:“我要我的白薯,我要我的白薯……”
蒋一轮不想再看到戚小罐这副让人难受的样子,说:“出去!”
戚小罐不动。
蒋一轮就陡然加大声音:“出去!”
戚小罐就离开了课桌。在他往门口走时,依然一副摇摇晃晃的样子。
蒋一轮说:“什么样子!
戚小罐都已走到门槛了,但不知为什么站住不走了。
蒋一轮就走过来:“让你出去,你听见了没有?!”
戚小罐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站在那里东倒西歪地摇晃着。
孩子们就笑起来。
蒋一轮走到了戚小罐的身后:“让你出去,你长耳朵没有?”说完,就将右手放在戚小罐的后脑勺上,推了他一把。而就在这同时,全班的同学都吃惊地看到了一个情景:戚小罐向前踉跄着走了两步,扑通跌倒在了门外的砖地上!
孩子们都站了起来。
蒋一轮慌张地走出去,蹲下来叫着,“戚小罐!戚小罐!……”
戚小罐竟然毫无声响,死人一样。
当蒋一轮连忙将戚小罐翻转过身来时,他顿时出了一身虚汗:戚小罐面如死灰,双目紧闭,口吐白沫,完全不省人事。他几乎软瘫在了地上。
孩子们先是发愣,紧接着纷纷离开座位,朝门口涌来。
桑乔正在校园里巡视,见这边有情况,急忙走来:“怎么啦?怎么啦?”
这时,蒋一轮已勉强将戚小罐抱起。一些男生过来,帮着他用双手托着戚小罐。但一个个全无主意,不知如何是好。
桑乔一见,大喊:“拿门板来,拿门板来,快去镇上医院!”
一时间,油麻地小学的校园里乱糟糟一片,满校园脚步声,满校园嘈杂声,满校园惊恐的呼叫声。
“门板来了!”“门板来了!”
两个老师取下了桑桑家的一扇门,飞似地跑过来。
“放上去!”“放上去!”
“人闪开!”“人闪开!”
戚小罐从蒋一轮的怀里,被放到了门板上。这时的戚小罐,完全是一副死人的样子,没有任何反应。
一条路在稠密的人群里迅捷地让出。放着戚小罐的门板,迅速地穿过人群,朝校外而去。后面跟了桑乔、蒋一轮和四五个男老师。
蒋一轮双腿发软,眼前发黑,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几次落在了后面,但还是挣扎着,追了上去。
在地里干活的人,放下工具跑到路上,问:“怎么啦?怎么啦?”
跟着跑到路上的孩子就回答:“戚小罐没气了。”,“戚小罐死过去了。”……
这里,众人都朝前看,不一会,桑乔他们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桑桑读六年级的第一学期时,因蒋一轮多次向桑乔请求、桑乔又十分爱惜蒋一轮的才能,在桑乔与上头进行了多次疏通之后,蒋一轮又得到同意,被调回到油麻地小学。
从此,油麻地人又听见了那如泣如诉的笛音。
蒋一轮到了星期六傍晚才回去,而星期天下午,太阳还有好高,又赶回到学校。
老师们跟他开玩笑:“新娘子别跟人家跑了。”
蒋一轮朝老师们笑笑。
收完了秋庄稼,地闲,人也闲,有人想看戏,油麻地文艺宣传队又恢复了排练。桑乔还忘不了那出《红菱船》,就对蒋一轮说:“《红菱船》不能丢。”蒋一轮头天晚上就把那支新买的笛子擦了又擦,擦得像支金属作成的笛子。
但,白雀说她要去江南看她的母亲,没有来参加宣传队。
桑乔丢不下《红菱船》,另找了一个女孩儿来顶白雀。
排练起来之后,桑乔觉得这女孩儿虽不及白雀,倒也有另一番情调,不算满意,但也谈不上不满意。
但蒋一轮吹笛子,只觉得吹得没意思。他心里老恍惚着。先以为是白雀在那儿表演,等认清了不是,笛子就吹得不上劲。心思一走,吹得熟透了的一支曲子,还时不时地打磕巴。
桑乔不该再捡起这出《红菱船》。
这天晚上,蒋一轮将桑桑叫到花园里,犹豫了一阵,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桑桑,还能帮我送一封信吗?”
桑桑小。桑桑不会多想,就把信接过了。可是走在路上,桑桑没有了从前送信时的那种新鲜感、神秘感和一种说不清楚的兴奋。桑桑走得很慢,仿佛自己在做一件自己不太明白、拿不准的事情。他还在打谷场上的一只拖上岸来的木船上坐了一会。他要想一想。但他又不会想,只是把信拎在手里摔了两下,就又走了。
桑桑把信交给了白雀。
离开白雀往回走,桑桑的眼前,就老有白雀在把信取到手上时的样子:一下把信拿过去,放在了胸前,目光里满是惊奇与慌张,嘴唇微微地打着颤。于是,桑桑就无端地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情。
两天后,白雀仿佛算准了桑桑要到村里玩,老早就守在了大桥边。
桑桑看见了白雀,不知为什么,很心慌地看了看周围,才走上桥。
白雀低着头,不让桑桑看见她的神情,将一封信放在桑桑的手上,匆匆地走了。
从此,桑桑就陷入了一种困惑与迷惘。他还感觉到,蒋一轮与白雀也一样陷入了困惑与迷惘。他在困惑与迷惘中,帮着蒋一轮与白雀传递着信。而不管是蒋一轮还是白雀,每当将信交给桑桑时,就不住地对桑桑露出歉疚之情。好心的桑桑这时就会显出高兴的样子,仿佛在说:我是愿意为你们送信的。
温幼菊对桑桑说:“桑桑,你这回可真是地地道道的地下交通员了。”
桑桑的母亲说:“这孩子大了,是个烂好人。”
桑桑赶紧走掉。他往细马放羊的地方走。他想跟细马说说送信的事。他想跟细马商量商量,听听细马怎么说。但桑桑最终没有说。他和细马一道躺在草坡上,望着云彩变幻不定的天空。
两只同样可爱的小山羊,在田埂上互相抵着。
有一阵,桑桑忽然感到非常不安。因为,他眼前出现了那个新娘子。蒋一轮结婚的那天晚上,他将桑桑带进了房间,向新娘子介绍说:“这是桑校长家的桑桑。”新娘子就把桑桑的手拉过去,在桑桑的手上放了一把糖块与红枣儿。就在那一刻,桑桑就记住了她的那对目光。有一天,桑桑去面对细马的羊群时,在羊群里,看到了一只瘦小的、温顺的山羊,而这只瘦小温顺的山羊的眼睛,忽然使桑桑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新娘子那天看他时的一对目光。
桑桑想对蒋一轮和白雀说,他不再帮他们送信了。但总是犹犹豫豫的桑桑,却又想起了白雀的那双目光。那是一双清澈的、柔和的、带了一些哀怨与无望的目光。这对目光更深刻地印在了他的记忆里。
桑桑像一只迷途的羔羊,走到了交叉路口上。
冬季,桑桑所不由自主地参予的这个美好而凄美的故事,突然地断裂了——
临近寒假时,蒋一轮的妻子来到了油麻地小学。她是来帮助蒋一轮把被子、衣服什么的弄回家去的。这是她第一回来油麻地小学。老师和学生们都出来看她。她满脸通红,进了蒋一轮的房间,就再也没有出来。
桑桑的母亲和邱二妈说:“蒋师娘像一个小姑娘。”
蒋一轮还要上课,就把她留在了房中。蒋一轮讲课时,似乎有些心神不定。下了课,他连忙往外走,教案都落在了讲台上。他推开房间门一看,妻子已不在了。他很快看到了在已经卷起的褥子下露着的那些信。他猛击一下自己的脑门,都未来得及向桑乔请假,就往蒋庄走。
寒假前还剩下两天的课,蒋一轮一去,就没有再回学校。
蒋一轮的妻子,终日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喊也不叫,只是无声地流泪。她一如往常,还是那么地柔顺,只是不与蒋一轮讲话,而望着后窗外泡桐树的枝叶。
蒋一轮什么也不说,只是搬了张椅子,终日守在她的床边。
桑桑的母亲用手指捅了一下桑桑的后脑勺:“都是你给闹的!”
桑桑头一甩:“怪我干吗?怪我干吗?”就哭起来,并且声音越哭越大,哇哇的。桑桑有说不清的委屈、忧伤……还有很多说不清楚的东西,它们搅在一起,使桑桑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下巴,想一直哭下去。
许多天过去了,蒋一轮的妻子,才勉强下床。她瘦如薄纸,需蒋一轮搀扶着,才能走到室外。
春天,桑乔让人腾出了一幢草房,对蒋一轮说:“你想把她接过来住,就接过来吧。”
蒋一轮就把妻子接到了油麻地小学。除了上课,蒋一轮几乎每分钟都陪伴在她的身边。她的身体依然十分虚弱。
天气已经十分暖和了。
这天下午,桑桑正和细马在田野上放羊,看到蒋一轮陪着妻子,来到了校园外的田野上。太阳暖融融的,满地的紫云英,正蓬蓬勃勃地生长,在大地上堆起厚厚的绒绒的绿色。其间,开放着的一串串淡紫色的小花,正向四下里散发着甜丝丝的气味,引得许多蜜蜂在田野上嗡嗡欢叫。
空气新鲜极了。
蒋一轮扶着妻子在田埂上坐下,他没有坐下,而是倚在田野上的一株谏树上,拿出了那支笛子,优雅地横到嘴边。不一会,桑桑就听到了他早已熟悉了的笛音。
远处有水牛的眸眸声。
风车顶上有几只乌鸦,在阳光下飞旋嬉闹。
蒋一轮的笛音一路流畅地奔流出来。但偶尔会有一阵断裂、停顿或惶惶不定。对于这些大人们根本无法觉察的微妙变化,桑桑却能感觉到,而且也只有桑桑能够明白这是为什么。
这时,桑桑就会往远处的天空看,在心中念着他的白雀姐姐。
白雀早在春天还未降临前,就已离开了油麻地。她去江南找她的母亲了。并且不再回来了。白雀临走前,在桥边的大树下,将一包她写给蒋一轮的信,全部交给了桑桑,然后,用手指轻轻撩了几下桑桑散乱到额头上的头发,说:“这些信,一封一封地,都是从你手上经过的。但,它们在以前,从不属于你。现在,我把它们全部赠给你了。你长大了再看,那时,你才能看得明白。那里头,有你的白雀姐姐。”……
悠长的笛音,像光滑的绸子一样,还在春天的田野上飘拂……
蒋一轮与白雀又见面了。白雀自然不再生气。但白雀与蒋一轮之间,似乎有点生分。白雀也说不出原因来

这一天,谷苇到油麻地来了。

油麻地的人就装着去白雀家借东西或路过这里的样子,往屋里看谷苇。看完了,他们就在巷头或地头说:“白雀家来的那个男的,人样子长得不错。”

白雀几乎没有露面,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谷苇在白雀家坐坐,就去了舅舅家。在舅舅家又坐了坐,就回镇上去了。

白雀去镇上买雪花膏,在街上遇到了谷苇。

谷苇说:“去我那儿坐坐吧?”

白雀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快要放寒假时,蒋一轮从桑桑手中接过一封沉甸甸的信。他好象感觉到了什么,就把门关上了。桑桑几次有意路过蒋一轮宿舍的门口,看到那门总是关着。直到傍晚,桑桑才看到蒋一轮将门打开。蒋一轮倚在门框上,双目无神,脸色仅仅在不到一天的工夫里,就变得憔悴不堪。桑桑甚至隐隐地觉得,蒋一轮的脸上有干了的泪痕。

桑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桑桑也陷入一种无名的伤感里。

放了寒假,蒋一轮就回家了,一去好几十天,也没有到学校来。

大年三十那天,桑桑去田野上找鸽子,远远地看到,河边上,白雀正与一个男的一起,慢慢地往前走。白雀穿着一件淡绿色的紧身棉袄,头上是一块鲜红的头巾,在景色萧条的冬季里,让人觉得十分温暖。白雀老低着头,一边走,一边不时地用手去抓一下金黄的芦苇叶。桑桑觉得,白雀的背影,白雀走路的样子,都格外的好看。桑桑知道,那个男的叫谷苇。谷苇虽然没有蒋一轮高,但后背与腰杆笔直,显得十分的英俊,一头的黑发,在河上吹来的风中飘动着。

桑桑没有再找鸽子,就回家了。

开学的第二天,白雀把一个干干净净的布包包交到桑桑手上:“桑桑,这里面是他的信,请你把它们交给他。”桑桑抱着布包包,犹如抱了一个沉重的悲哀。他把信从布包包里拿出来看了看,厚厚的一大摞,用红色的毛线很认真地捆扎着。他在校园外面转了半天,才把这个布包包交给蒋一轮。

蒋一轮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从桑桑手里接过这个布包包:“谢谢你,桑桑。”

隔了两天,蒋一轮也交给了桑桑一个布包包,一副歉疚的样子:“桑桑,还得麻烦你跑一趟。”

桑桑接过布包包。他知道那里面都是白雀的信。

这天傍晚,天空轻轻飘着细雪。

蒋一轮站在花园里,将那些倾注了他诗与梦一般情思的信,一封一封地投到了火里。

桑桑在离蒋一轮很近的地方站着。他看到纸灰与雪在一起飞舞,火光在蒋一轮寒冷的脸上,不住地闪动,并把他高高的身影摇晃着。……
相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