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片断:
翁——客官,你请坐。你是怎么称呼的。
客——称呼?——我不知道。从我还能记得的时候起,我就只一个人。我不知道我本来叫什么。我一路走,有时人们也随便称呼我,各式各样地,我也记不清楚了,况且相同的称呼也没有听到过第二回。
翁——阿阿。那么,你是从那里来的呢?
客——(略略迟疑,)我不知道。从我还能记得的时候起,我就在这么走。
翁——对了。那么,我可以问你到那里去么?
客——自然可以。——但是,我不知道。从我还能记得的时候起,我就在这么走,要走到一个地方去,这地方就在前面。我单记得走了许多路,现在来到这里了。我接着就要走向那边去,(西指,)前面!
——《野草·过客》
“过客”,这分明是鲁迅的一种自我指认。当他察觉出存在是一条荒诞、孤独的旅程时,并没有逃避,仍然“要走到一个地方去,这地方就在前面”,到最后,“过客”几乎喊着说:“然而我不能!我只得走。我还是走好罢……。(即刻昂了头,奋然向西走去。)”——面对个人的存在旅程,面对命运的折磨,“过客”选择了承担,选择了前进。明知前面的结局是旷野,是坟,是死,仍然拒绝一切尘世的和解方式,义无返顾地向存在的深处进发,“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野草·墓碣文》)
参考资料:谢有顺 《鲁迅拒绝被昏蛋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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