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西朝兴衰（七）「 ”七杀碑”见证屠蜀 刘进忠叛张降清 西风残照,梧叶飘落。数十万大西军拔队起行,开始了向川北的逃亡,由于蜀道艰险,行程不易,一路上翻山越岭,人马困乏,备极辛苦。 大西军撤退后,又过了几天,南明参将杨展率领五万人马从眉山以北进入成都。到处是残垣断壁,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黑烟,杨展被眼前一幕幕凄惨的景象所震动,仿佛游走在人间地狱一般。 杨展命令部队全城搜索。有将士在蜀王宫的废墟下发现了一块署有张献忠名字的「 ”圣御碑”,上面镌刻着一排钢叉大字:「 ”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杨展叮嘱将「 ”七杀碑”妥善保护,留作历史罪证。 然后,杨展留下大将柳飞率一万人在成都扎营,他带领其余兵马向北追到了百里外的汉州(今四川广汉市)。这里同样人影绝迹。杨展命部下挖了一个大坑,将找到的万余具尸体埋入坑中,然后写下一篇《万人域记》,记录了汉州的浩劫。 顺治三年九月初八,大西军到达顺庆(今四川南充),二十四天后,又移兵到西充与盐亭交界处的金山堡,驻扎在凤凰山麓。张献忠下令依山傍崖,修造工事。 没过几天,张献忠又传令各营开山伐木,打造船只,准备有朝日顺流东下,绕出川东,进入湖北。 张献忠振振有词:「 ”都以为咱老子会摔在地上背过气去,可咱偏偏又站稳当了。眼下有刘进忠给咱守着朝天关,就不怕川北和汉中它不姓张!要不了多久,连湖广都得成咱的乖乖儿喽。”周围人也跟着随声附和。 张献忠所说的刘进忠是大西军的保宁守将。当大顺军余部遭清军袭击,兵败远遁的时候,刘进忠乘虚而入,占领了汉中,凭借朝天关扼守。从那时起,大西国的地盘便与清朝接壤。 刘进忠与大西朝同床异梦,早有叛张降清之心,朝天关成了攥在他手里的「 ”奇货”。十ー月下旬,刘进忠大开关门,把肃亲王豪格迎进了朝天关。 刘进忠自恃有功,没等召见就迫不及待地跑去谒见豪格。豪格详细询问了当前四川的形势及张献忠的情况,刘进忠俱以实对。 得知张献忠藏匿在金山堡,豪格兴奋地问道:「 ”大军速行,几天可到?”刘进忠回答:「 ”此去约有一千四百里,如疾驰,五昼夜可到。 豪格大喜,封刘进忠为正蓝旗先锋,随后说道:「 ”进忠,你先回去休整几天,待本王发兵之日,你来当向导。”刘进忠一听,急忙跪倒叩拜:「 ”此事宜速不宜缓。王爷早临蜀地一日,可救生灵无限,更显大清皇恩浩荡。” 豪格迟疑片刻,终于决定次日紧急出兵。第二天黎明,号角鸣鸣吹响,刘进忠带路,导引清军昼夜兼程向南飞弃。 途经广元县时,只见旷野荒郊,尸骸遍地。豪格惊问:「 ”蜀中情景为何如此凄惨?”刘进忠叹了ロ气,轻声说:「 ”皆因献忠屠蜀所致。 豪格传令:「 ”凡遇献贼,急急消灭,以除民惠!”于是清军衔枚疾驱,一昼夜行三百里,于二十七日黎明抵达凤凰山。 豪格召刘进忠问话:「 ”现在两军对峙,你觉得何时开战好?”刘进忠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军来势迅猛,但张献忠粮草充足,以逸待劳。臣担心贸然开战,胜负难料......” 说到这儿,肃亲王身边的护军统领螯拜恶狠狠地瞪了刘进忠:「 ”你敢小看我大清!”刘进忠吓得一缩脖。豪格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刘进忠接着道:「 ”臣以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若能一举将张献忠解决,大西军就成了无舵之舟,那时再消灭它,岂不易如反掌?”豪格听罢,脸上泛起笑容。 凤凰山还在晨雾中熟睡着,远处的几豆灯火、几声犬吠点缀着山野的宁静。刘进忠带领着一队清军,悄悄逼近了张献忠的营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