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24-08-22
/ 人都说年少别读太宰治,在少不经事的年纪读那样沉重压抑、深究灵魂的文章,就难免让人觉得为时过早了。心智和阅历还无法承受、无法领悟到过深刻极端的赤裸人性,就怕一不小心触碰到内心里隐秘柔软的角落,被带偏了方向。 在一次整顿过程里,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也彻底从少儿读物的书单列表里消失。 是啊,颓丧阴郁的文字,比起正能量励志来说,总是太沉重了。 读悲剧读赤裸阴暗的人性灵魂,迷失的人也许会因此更迷失,而清醒的人也会因感叹而更加清醒理智吧? 涉及到触碰心灵的叙述,就有矛盾的分化,有人觉得深沉也就不敢拿起,而有人从语句里看到相似化的重合,就读进了心里。
/ 对于大宰治,我们大多人应该听过他书里的这些话: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毫无疑问,字里行间都能够看到一个悲观阴郁的人物形象。 这个自小敏感早熟的人,一路伴随着“丑角”形象成长,短短一生39载,在“边缘人”的身份里却挣扎纠缠了一生。太宰治四度自杀未遂,在写完最后一本创作《人间失格》,旋即投水自尽,这一次也永远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人间失格》(失去作为人的资格),在太宰治作品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不只是因为书里丑角精神深刻,更是因为书里刻画的那个“边缘人”叶藏也正是太宰治本人的缩影写照。
/ 书里主角叶藏,从小就给自己戴上了一副小丑面具,为了迎合父母,迎合老师同学,为了讨好他人,他不断的违背本心,靠耍宝搞笑来取悦他人的欢心。 他是把自己丑化成小丑来获得“同一化”,靠伪装来合群化,而害怕被孤立排斥的背后,终究不过是为了隐藏维护好内心里的那抹真实骄傲罢了。 要合群就要伪装,伪装就会牵扯内心让自己受难。 他的丑角形象,加上那个旧道德秩序的日本社会背景渲染,无疑最后因失去自我而走不长远。 掩埋了真我,就会被真我不断的反噬。 最后他也不曾因伪装合群而真正与外界同一化,一个人太敏感,也太容易轻易窥探到人性的阴影面,他无法自在接受外界的虚伪,也无法坦然接受自己的伪装。 最后叶藏堕落成了一个被社会排斥的边缘化人物,他出入在烟花场所,酗酒成瘾,生活混乱。他做不了一个自在的小丑,那么就此放弃挣扎,选择颓然于世。
/ 一个人明明始终保留着一份不容污秽的骄傲善良,为什么还要选择迎合去掩饰自我呢? 如果叶藏有《月亮与六便士》里斯特里克兰德那样的“无视他人,只在意自己的精神追求”,那他也不至于被世间人事困扰而无法解脱吧。 很多人都觉得叶藏(太宰治)的命运悲惨,不过是自讨苦吃,是源自他脆弱阴沉的性格。 而悲哀之人必有悲哀的来处,从小缺失的父爱母爱,寄宿在别人的家里,被佣人侵犯,被父亲忽视,他敏感自卑不无道理。他后来丑化自己的外表形象,克制自己的真实内心,讨好型人格是缺爱,每日虚假相待,也是自己所不耻的处世态度。 刻意的与真我作对,顺从了社会,却无法顺从己心,这可真是难受。所以,他后来堕落成一个“人间失格”的人,从小丑到边缘人,反而因不再刻意伪装成丑角,让他在颓靡里找到了点释然。 太敏感的人总是受伤,太在意灵魂自由的人,脱离不了“世间”,也就永远在与人事、与自己做抗争。
“对于人,我总是恐惧的颤抖。” “世间是什么?”“世间,不就是你吗?” 世间就是无数个个体的集合,太宰治的悲观,却也是一种清醒着的悲观。
/ 在这个励志正能量的社会里,要来谈关乎深处的那个灵魂,谈类似于太宰治书里的叶藏一样的叶藏们,总是不受大部队欢迎的。 向上向阳是相似化主义,而愁、悲、丧就是无病呻吟了。 但不得不承认,“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如果能够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不会有悲痛的来袭”,我们将它倾诉在无熟人窥见的树洞里,以此来发泄被自己隐藏的灰暗心思,就算是那片刻的悲观消沉转而被理智代替,但其中的同频率共鸣,还是让我们与那些叶藏们产生了链接。 叶藏(太宰治)身上的丑角精神、边缘化形象是放大化的显现,是赤裸的、深刻的。而跨过了时代和国度,每一个在书里、在太宰治身上感受到生命重量的人,不都正是踩着叶藏的影子的人? 外在与内在无法两全,然而,却只有自己才知道,在始终无法得到共情的内心角落里,那里藏着一个人的自卑和骄傲。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