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听到「对不起」,我们只能回「没关系」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11-18

男孩们在朋友家偷偷的打开了储物间的门,玩起里面的玩具。突然「砰」的一声,一个气球破掉了。原以为接下来的场景是爸妈先训斥孩子,让他们跟主人道歉,但主人笑着说:「没关系,只是一个气球玩具而已」。但妈妈们决定把握这样的机会,让孩子明白如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某一天,一群男孩在朋友家中玩耍。他们偷偷的打开了储物间的门,玩起储藏室里的玩具。突然「砰」的一声,一个长颈鹿气球破掉了。原以为接下来的场景是爸妈先训斥孩子,让他们跟主人道歉,紧接着主人笑着说:「没关系,只是一个气球玩具而已」。但妈妈们决定把握这样的机会,让孩子明白如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们得问问阿姨,是不是只要说了对不起,就可以马上被原谅?」妈妈们说。

「没办法耶,我觉得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闯储物间,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而且长颈鹿气球是我们家姊姊心爱的玩具,这对她来说很重要。」屋主妈妈说。

男孩们有些错愕。原来不是用「对不起」,就一定可以换得「没关系」。孩子们决定用零用钱赔偿。

「如果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就闯入别人的空间,去拿别人的东西,这在法律上是不允许的喔。」另一位妈妈开口了。

「当心爱的东西被弄坏,即使对方赔了钱,还是会伤心的。而且很多东西是没办法再用钱买回来的。」屋主妈妈补充。

「那...我们还可以做什么?」孩子们开始讨论起来。

孩子们提了很多想法,虽然很多过于天马行空,但是他们确实是想要弥补屋主妈妈,最后屋主妈妈从中挑选了一个提案:「在每周聚会的时候,提早到屋主妈妈家帮忙擦桌子跟打扫,连续四周。」

大人们将内容写在一张白纸上,让孩子们再次确认这样的补偿提案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做到,孩子们点头同意了,过程中,家长教导孩子看清楚这份「和解书」的内容,因为什么样的事情造成的损害,以及愿意提供弥补的方式,并在和解书的最后签下了名字,并且叮嘱签名的意义与重要性,把每一个孩子都当成可以负责任的成人在教导。

当时在场的我,对于事情的发展感到有些讶异,自己最近才因为一场施工意外而受伤且内心相当惊恐,正面临协商与和解。从小被灌输总是要与人为善的我,在这场谈判中,内心产生了极大的矛盾。父母也不希望事情扩大,我是不是要接受道歉,放弃争取自己的权益呢?

我们在那个「以和为贵」的概念背后,学不到争取权益,也学不到冲突的处理,以为只要「事情过了就好了」。我在成长的路上没有太多机会学会协商,为自己好好说话。每次口头的原谅,其实只是表面的和平,情绪上并没有被弥补。一次又一次的「没关系」,只会得到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对不起」,等到不断累积的情绪终于溃堤时,就连先前的委屈也一并倾泄。

我在这场亲子对话里,感受到了自己当时的焦虑。对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就这次意外说了「对不起」,但是我身体所造成的伤害,并不是医药费跟声泪俱下的道歉就可以复元的。如果要为自己争取权益时,内心另一个我会跳出来指责:「你要有同理心,人家都诚心道歉,也愿意赔偿医药费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原谅对方?」

我开始思考,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么。此时,工程意外造成的伤口又疼痛了起来。我在意的不只是伤口何时愈合,还担心会留下后遗症。原谅对方似乎很简单,但往后的我可能得承担未来十几年当天气变化时身体的疼痛。而对方虽然开口道歉,但是他仍然坚持在施工过程中没有疏失,让我无法接受他的道歉。

找出了这个心结,我开始明白,为自己争取权益时,不用咄咄逼人,更不用委曲求全,而是在来来回回协商中,找到出彼此都可以接受的提案。

这一场工程意外终于签下了彼此都能接受的和解书,我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内心的声音告诉自己:「谢谢你这次跟我站在一起,谢谢你终于愿意和我连结。」

回到事件中,孩子们发现当道歉被拒绝时,并不是否定了他们,而是必须再去寻找另一个可以解决的方式,这样「就事论事」的学习,也是让孩子们练习更能理性的思考解决问题的可能性,而并非执著在被拒绝的情绪中。

作者简介│林小鱼

花莲师院语文教育学系、台大国发所毕业,国小教师年资十五年,母亲角色年资五年。

在教养孩子路途中也同时在练习跟自己对话与和解。

《本文为合作之严选作者观点,不代表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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